古人如此注重血统跟姓氏,这是比他们的性命还要重要的荣誉,他会懂得,我卑鄙的利用这一点让他投鼠忌器,让他为了我的尊严和骄傲放弃原先的念头。
他放开我,挽起我的手往屋内走去,笑着说:“这些以后再从长计议。”
到了屋内,小红捧着糕点茶水进来,放下又走了,我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说:“说了这么多话,肯定是渴了。”他温和的看着我,缓缓地喝着水,似乎有着无尽的享受。
在他身侧坐下,我问:“你的伤,好了吗?”他嘴角含笑,静静的看着我,也不答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陡然想起那日的情形,脸骤然发起烧来,垂首不敢看他。耳边传来他微微轻笑的声音,他向我身边挪动,揽我入怀,说:“做都做了,现在才知道害羞!”
听他话语中的戏虐,更是又羞又怒,轻嗔道:“做了什么?我才不怕呢!”他低首,嘴唇触碰到我的耳垂,说:“脸都红到脖子跟了,还说不害羞!”只觉得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烧,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把头垂得更低,躲避他若有似无的亲吻。
他搂住我的手臂不断收紧,低低的声音富有磁性,说:“我会正大光明的得到你的!”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几日里也没有人打扰我和小红,四阿哥差人送了一些书过来,我对古文向来不感冒,也是略翻翻,倒是跟着小红学些针线上的活。四阿哥有时候也来看我,看着我刺绣,总觉得日子静静的,流转着温馨,当他离开时,又恢复了冷清,似乎整个院子失了生气一般。
转眼已是腊月中旬,府中洋溢着过年的气氛,古人对春节更加重视,过节的氛围自然是比现代重得多,我依稀记得这时候的我应该是从外地往家赶,赶着回家与家人团聚。年前做为皇子自然是比旁人要忙得,不仅要忙着处理国事,帮着老子清算一年的账目,还要忙着给宫里老老少少凑乐子。
在院子里呆得时间长了,不要说一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即便是一个古人也乏了,闷了,想出去走走。我央着四阿哥让我离开这里,我倒是情愿在他的书房端茶倒水,像个废人一样守着寂寞过日子,是我极不情愿的。
早晨早早的起了床,推开窗户,外面是一片模糊,寒气逼人,空气混合着梅花的幽香扑鼻而来,清冷清冷的。
小红端着水盆洗漱用品推门而入,道:“今儿的雾气得可真大!”我呆呆的立在原地,小红放下手中的盆,走了过来,关上窗户责备道:“姐姐总也是这样,大清早吹了凉风,要生病的。”我抚上他的肩膀,笑道:“哪里就那么金贵。”想当初我寒冬腊月每天清晨五点骑着车去上学。
日上三竿,雾气差不多散尽了,我低头瞧了瞧手中绣了一半的残荷秋雨图,惨不忍睹,初绣时,小红对我说,这初学者,还是拣些简单的花草虫鱼绣绣,偏偏我不听,硬是拣了个高手都未必绣得好的,看看不觉心灰气冷,丢到一边去了。
一阵靴子踩着羊毛地毯的声音,软绵却又有力,我抬头看去,他笑吟吟的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朝服,俊朗不凡。我起身替他脱了外面的朝服,换上家常的长衫,问:“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边洗手边说:“今日上完早朝,见了额娘就回来了。我今日请安回头恰巧撞到十四弟了。”我拧帕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十四,今日怎么突然提到了,没有抬头,也不知他此时的面色,手中动作依旧,只是不作声。他接着说:“他向我问你可大安了!”
我抬起头看向他,他面色并未有什么不豫,眼角依旧带着丝丝笑容,我的心也安静下来,问:“你怎么说?”他挑眉问:“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我放下帕子,看着他缓缓笑道:“你若是不信我,也不会来问我,只是何苦作弄我呢?”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暖暖笑道:“就你玻璃心肝!”
他拉着我走到太阳下面,一时阳光洒在身上,仿若射进骨子里,从身体一直暖到心里去了,他指着院角,说:“你看,那里长出一棵青草来了。”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隐隐约约好像有一丝绿意,脚忍不住就往那里跑过去,蹲下身子,果然是一棵刚刚冒出牙的青草,嫩嫩的,上面还带着些许水气,两片叶子,微微颤动,我似乎看到连天绿意从天边蔓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