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他的萧声,我开始缓缓唱,这歌词近于白话,浅显易懂,感情表露得很直白,在他面前唱,我还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不等来世再相约,今生就要无恨无悔,不问前缘我是谁,只管今尘和你日日月月。我愿与你雪中泥,红尘寸寸泥中血,冷暖相随,悲欢同泪,朝朝暮暮相依偎。
我是萍,你是水,相逢相爱不是罪。地久哭,天长泪,为你染红我的血。
我愿与你双双飞,我愿与你双双飞,今生有了你我梦一回,来世等你将我醉。
我愿与你双双飞,飞离红尘是与非,人间痴情迢迢不归路,不如天上比翼蝶。
…………”
他抱着我,轻轻地说,混着甜蜜的花香:“自此我的萧声只属于你!”
只属于我的萧声,我在心里轻轻地说,只属于我,多么的奢侈!看着他微笑的脸庞在月光下柔和美好,我说:“知道吗?这首曲子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双飞!”
对面相望不相识
四阿哥离开了京城,我也成了苏家的女儿,这是个中上层阶级,家主是个四品武将,出自四阿哥门下,虽然是个京官,但天子脚下,这样的官拿着扫帚在大街上都能扫出一大把,所以是个不起眼的角色。
苏家的家主叫苏连生,有两个儿子都在四阿哥的手下做事,还有一个女儿,只有十三岁,叫佳柔,很柔弱的名字,人如其名,长得也是柔柔弱弱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有一个武人父亲。苏连生有三房妻妾,女儿是正妻生的,与她的母亲眉目更像。
我在这家里,人人都对我很是恭敬,很巴结,甚至说害怕。
轩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春色悄无声息的窜到我的眼底,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外面就是下着雨,冬天的雨凄厉寒冷,妈妈给我取了名字,晓雨,让人联想起来的却是杏花春雨的江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知道是苏家的母女来了,她们几乎天天来报道一次,有时候带些糕点,有时候带些绣活,有时候纯粹来聊天。
只是这苏夫人有时候会看着我失神。
我起身相迎,迎到廊上,春风细雨吹面而来,夹杂着丝丝的凉气,心旷神怡。
佳柔提着朱漆的糕点盒子,伴在母亲左侧盈盈走过来,我微笑以示招呼,佳柔已经过来拉住我的手,欢喜道:“姐姐,今年的第一场春雨!”我微微福下身子向苏夫人行礼,苏夫人很亲热的扶起我,说:“都是一家人,不需要这套繁人的礼节。”
她这样说,这声娘我到底是叫不出来,见面从来都是直呼“夫人”,佳柔倚在窗前,指着朦胧雨中初露绿意的柳枝,说:“姐姐,等到雨停了,我们去院子里荡秋千,那时候桃花都开了,那才叫美呢!”她才十三岁,正个天真烂漫热爱玩闹的年纪。十三岁的我还跟着哥哥们去爬树呢!
透过烟雨,柳枝梢头鹅黄浅绿,朦朦胧胧,檐上的水滴声比那雨声更加清脆,有节奏。
“这是厨房刚刚做的桂花糕,虽然不如八月里新鲜桂花做出来的清甜,却也是极好吃的。”苏夫人打开食盒,说。
我拿了一块,慢慢咀嚼,有桂花的清香,杏仁的酥甜,葡萄干的酸甜,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还有牛奶的浓香,很精致的吃食。
我尝了一块,苏夫人忽然说:“佳柔明年也要参加选秀了!”只说了这一句却又没有了下文。我低着头继续品尝,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带着期盼。
佳柔走到我的身侧,拿了一块糕点,笑嘻嘻的说:“娘做的糕点就是好吃!”
原来这竟是苏夫人亲手做的。
苏夫人说:“你哪里肯在这方面下功夫,天天尽知道玩,明年也该去选秀了,还像个小孩子。”虽是责骂,眼底却是浓浓的宠溺。
佳柔蹭到苏夫人身边,撒娇道:“娘,你怎么尽说这些话呀!女儿不爱听。”
“你哥哥今日从丰台大营回来,会住上一段日子,你可高兴了!”苏夫人搂住女儿坐到身边,说。佳柔快人快嘴,说:“姐姐,哥哥回来了,你也与我们一起吃饭吧!天天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会闷出病的!”佳柔虽然生得弱,但性格却是很直爽,很天真。
苏夫人温柔笑看着我说:“就是佳柔的大哥哥,打小两人的感情就是最好的。”
他们如此说,我倒是不好意思驳了,反而显得我矫情,我微笑点头说:“好!我在家的时候,也有个堂哥哥,待我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