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难道不知道,柳又霖是首辅,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知道。”
“那你还敷衍他?”
封屹步伐突然一顿,话锋一转,“因为你是故意的。”
她垂头轻叹,“我是不是故意的和你敷衍他有什么联系吗?”
“有。”
凤浅晞抬起头来,看着封屹深不见底的黑眸。
“如果你是故意的,那么,我自然就要敷衍他就可以了。”
凤浅晞秀眉轻蹙,“如果不是故意呢?”
“如果不是故意的,说明柳素问有可能真的打算害你,那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不会轻易放过柳素问父女?只是因为,他们有可能要害她?
凤浅晞垂下眸子,掩去面上的情绪,轻轻道,“狐狸,你变了。”
“恩?”
封屹难得地微微一愣。
这时,凤浅晞才继续说道,“你变得越来越会花言巧语了,更像一只老狐狸了。”
凤浅晞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却依然被封屹紧紧抱着。
他微凉的额头抵着她的,面面相觑之间,他说,“我若会花言巧语,不也只对你一人?”
说完,他才将她放了下来。
她有些无奈,“看来,你不但会花言巧语,还会甜言蜜语了。”
凤浅晞想,他们若是还是以前那样,那就好了。
她可以闹,他可以笑。
可是,凤浅芸的死始终是她心底里的一道坎,横在他们两人中间,始终跨不过去。
毕竟凤浅芸,是因为封屹才会死的。
虽然她知道,这是封褚和柳又霖的过错,这不应该算在他的身上。
可是,理论是理论,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是一回事。
尽管封屹再努力,他们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封屹看着她走神的模样,似是洞穿了她的想法,喟叹道,“凤浅晞,我在,你也在,为何我们回不去?”
凤浅晞发现,这几日,她和封屹叹气的次数变多了。
凤浅晞转身垂眸不语,封屹绕到她的面前,将她拥入了怀里,语气柔和极了,“你说过,会帮我穿上冕服,我还没有登基,你会等的,是吗?”
凤浅晞看着他专注的眼神,竟生不出来半点拒绝之意,还是“恩。”了一声。
封屹微微勾起唇角,“你曾问过我,对我而言是情分重要还是利益重要,我想告诉你,对于我而言,情分和利益一样重要。”
凤浅晞想了起来,这句话,是上次,他们两个人,因为陈景致的事情吵架,他说,在她心目中,七年的情分竟然比不上一个认识三四日的人。
而那时她问他,对他而言是情分重要还是利益重要。
他说,“我倒是不知,你对我竟意见这么大。”
没想到今日又被他旧事重提了起来。
凤浅晞垂了下脸,一颗心突然就直直坠了下去,封屹刚刚说的是一样重要?
她刚刚竟然还期待这个狐狸会说出什么她比较重要的话,看来,果然也是她想太多了。
凤浅晞绕开封屹,转身推开门走入了膳房。
封屹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反应,有些忍俊不禁,“你失落了?”
凤浅晞立刻坐了下来,有些冷硬道,“怎么会!”
“那你为何咬着牙?”
凤浅晞执箸夹菜吃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道,“吃饭啊,所以咬牙。”
封屹又笑了起来,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凤浅晞,我不想骗你。”
“……”
“所以我说的都是实话。”
“……”
“所以刚刚你认为的那些花言巧语和甜言蜜语,也是真的。”
凤浅晞:“……”这只狐狸,为什么还能被他绕回来?
*
二月二十五
今年的雪,似乎下得比往年更久了一些,已是二月下旬,还下得正欢,鹅毛般的大雪落了下来,给威严赫赫的城门上,广袤的大地上均覆上了厚厚的一层。
城中,过年时的大红灯笼还未拆下,红与白相互映衬,煞是好看。
虽是气候异常寒冷,但金陵城中,却是一片繁华欣荣模样,无一人在家中,皆早早出了门,他们在高楼之上或者是峻岭之巅,遥望着雄伟壮丽的宫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