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昏过去,直到傍晚时分温婼才总算醒了过来,在温婼昏过去后,雪雁不是没去正寝殿求德妃,可就看着身边只有雪雁一人,就知道结果如何,还好人总算是醒了过来,雪雁也未曾多嘴的说去正寝殿求请御医的事,温婼不知是知道,还是心情大起大伏魂魄还未归为,只对着雪雁说了一句“六哥”身子就摇摇晃晃的向着门外走去。
这一路未曾再开口过,温婼脚步不停的向着内室走了进去,留下在外间福身未曾被应允起身的众人,抬头眼带恳求的看着七格格身边跟着雪雁,可雪雁眼睛却一直盯着进去内室的温婼,一丝余光也不见施舍给别人。
85死
温婼走进内室,绣着长寿图的屏风把床榻遮了个严实,桃树挺拔直立,上面点缀着的桃子粉嫩似真,不愧是宫廷绣师所制,上面不时闪过的金光,让人知道所用丝线的贵重,这屏风自胤祚出生就开始绣制,直到两岁才摆在这寝殿之内,不只是用的金丝银丝线团,上面的喜鹊眼睛可是蓝色宝石,就更不用说仙桃上面露水不知用何物钻孔缝制上去颗颗红色粉色碎钻,这一副长寿图可真的是极尽奢华。
宫里的东西又有何物不显贵,温婼未曾多看那屏风一眼,就绕过走去胤祚床边,本来平静无波的双眼,在看到床上呼吸几不可闻,脸色也是苍白如纸的人时,翻腾的泪涌了上来,明明知道此时就算多重的步子也不能吵醒昏迷着的胤祚,温婼还是放轻脚步才敢走上前,伸手想要触碰却被身后进来的嬷嬷阻止,“七格格,万万不可用手碰咱们六阿哥,黄御医说过就算是清洁之物,也要用水清洗过数遍才能近身,六阿哥现在沾不得一点污物。”
温婼听到这话,伸出的手顿了顿,虚握拳收了回来,步子也略微退开床边半步,未曾转身对着身后说话的嬷嬷吩咐道:“我会小心,你们去寝殿门外候着,我与六哥说几句话就离开。”
那听着温婼说话的嬷嬷,张开嘴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一同在偏殿伺候的翠嬷嬷拽住衣袖,两人把屏风合上少许,推到门外眼睛却未曾离开床榻半分,温婼听着身后的动静消失,嘴角露出自嘲的轻勾,整个永和宫现在温婼说话还有用的地方,除了她那离着正寝殿颇远的偏殿,也就是胤祚此处的了。
眼睛盯着胤祚苍白的小脸,温婼未曾收起的泪滑落脸颊,“六哥,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这么做,晚了,一切都晚了,若在额娘把我殿里的两个老嬷嬷都带走,一个送给温宪,一个寻来照料你,整整两年,我身边没有一个教养嬷嬷,所学都是宫女所教的时候;若是在温宪每次来偏殿看着我殿内的摆设和所用一脸嫌弃,而我因为气愤把她赶出去,被你不问缘由就训斥一顿的时候;若在温宪拿着手上你所赠精致物件,送给我的却是明显被人弄坏,在和温宪争吵把你引来,被诬陷说是我不喜欢弄坏,还一脸发疯的样子惊吓到温宪,被你冷冷一瞥,不愿在多看一眼,拥着温宪离开的时候,能稍稍信我一分,是不是我就不会对你与额娘失望,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可走,去寻宫里传言所说的四哥,利用他见到皇贵妃娘娘,努力讨好希望日后看在皇贵妃娘娘的脸面上,不会再被短缺了东西。”
不知为何,温婼再说起这些往日没有办法控制住情绪的埋怨时,不知是因为胤禛对温婼和糖心的不偏不倚,还是这次胤祚为她不被德妃责罚太狠,不顾身子去给德妃出气的原因,虽然心还是疼的厉害,但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歇斯底里,不去管脸上已经满是泪水,说完这些话之后,长呼了口气,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再次开口说道:“六哥,温婼这次来是为了和你道声谢,这些日子的怨恨随着这一次全部都烟消云散,希望你能早些好起来,以后额娘在这宫里能依靠的就只有你和温宪了。{ }!”温婼话说完,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胤祚,转身走到寝殿门外带着雪雁离开,只是已经转身的温婼,没能看到胤祚在被子掩着下的手指微微一动。
走在月色笼罩的宫里,温婼回自个儿寝殿的步子,没有来的急躁,“雪雁,等回去宫里,你帮我到景仁宫给四哥传个信吧。”抬头看着挂在梢头的圆月,开口对着跟在身后的雪雁吩咐道。
“格格,这天色不早了,您身边只有奴婢一人,不若等到明早,奴婢定天不大亮就去。”雪雁用在这夜晚看着幽幽的眸子,声音带着恭敬的开口对着温婼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