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吧,听说你不日就要前去西头所伺候,你们主子之前最挂念的就是八格格,万万要把人伺候妥当,若有事尽可前来告知李德全,让他转告朕就好,不可让她受丝毫委屈。”
李嬷嬷见着皇上如此,也知道主子这次“死”的还算有价值,替八格格福身施礼谢恩道:“谢皇上,奴婢定不会负皇上和皇后所托,定会好生照顾好八格格。”
对着一个奴才,康熙能放下架子,也是看在娴莹的面子上,听她如此说也就没什么好寒暄的,只是点点头让李嬷嬷知晓他听到,就不再多做言语。
李嬷嬷早先就知道皇上的性子,若非必要平时并不喜欢多言说话,知道等不来皇上开口,李嬷嬷就起身走到木箱旁,把箱子的锁头打开,闪人站在一旁,让皇上能看清里面摆放整齐的书册,开口说道:“皇上,这是主子早先就开始默的全部书册,年月太久主子唯恐有遗漏,就把平日看过除了诗词话本的书册,全部都默了出来。”
看着那一木箱的书册,绝不可能是这几日就能默完的,起身走到木箱前,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册,见着里面书册整齐,笔下有力的字迹,心好似就什么紧紧揪了一把,看着李嬷嬷问道:“这些书册是你们主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从八格格身子大好的时候,主子不需日日惦念,就开始分神每日默些,没想到加上前几日日夜不休默出来的,竟然收拾出整整一木箱,这木箱是主子早先准备好的紫檀木所做,不惧蚊虫书册放在里面最好。”
康熙听这书册是娴莹默了近十年,心中的愧疚快要把他淹没,原来在他和太皇太后日日算计,想着怎么才能套出她心底存着的秘密时,娴莹从来没想过对他有所隐瞒。
迟迟未把书册交给他,只是偶尔说些事情,可能是想书册都默出来,一起呈上给他,毕竟若分次呈上来,康熙可是会怀疑,娴莹是不是有所求,或是有什么心思,再不能对她信任。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都已经去了,他心中就再是后悔,人又能再活过来吗。
李嬷嬷见着皇上脸上的哀色,心中不禁叹了口气,这皇家不是没有情爱,只是阴谋陷阱太多,让他们不敢去爱,就是母子、母女都为了皇家的规矩,不得不拘谨的相处,竹芋承认她心软了,皇上总归是前主子的孩子,幼时也曾在一旁看顾了些日子,虽说不能背叛现在的主子,可劝说几句还不算背叛。
“皇上,皇后娘娘在临去前,还唯恐所写有差错,不能帮到皇上和大清百姓,就是在封后大典的前一晚,还把后来精神不足默的书册,全部拿出来翻看了一遍,您万万不能辜负皇后的苦心,定要让大清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也算是给先去的皇后娘娘积福。”
这个时候什么劝说,都不如给皇上一个嘱托,有了这个似是可以弥补的法子,康熙也能从愧疚中走出来,而且用大清做说头,不论日后书册里面所写,皇上能做到多少,他都不可能把孝懿仁皇后忘得一干二净。
听完劝说的话,康熙挥挥手命人退下,空旷的屋子里,康熙看着身前木箱内慢慢的册子,好似看到了娴莹的心血一样,收拾心情拿起木箱内标写“壹”的册子,退到耳房窗边的软榻上,静静的翻看。
康熙三十二年,九月,皇上命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褀与几位宗亲世子,查办各地灾害,朝廷所拨银两失窃一事,事情牵扯出朝堂重臣索额图,皇上念及先皇后赫舍里氏和皇太子,留下性命,只将其罢官免职禁于府中。
十月,各地官府衙门出现新奇之物——弹花机,可免费供百姓弹棉用于纺织棉布,各地衙门放置两匹棉布和几斤棉花,棉花种子十几斤,按村庄领取一斤、两斤不等。
康熙三十三年,二月,皇长子、皇四子、皇五子、皇七子、皇八子,自去年九月起分到各地暗访,相较于旁人只是处置官员,皇四子胤禛对暗访的受难地方百姓,也多有照料安抚之情,使得诸多百姓对其甚是感恩,于年节之前请各地县令,将万民伞代为交与皇四子,朝堂众人惊讶侧目。
三月,皇长子受人挑拨,寻来遭皇四子查出,其在门下庇护所出贪官污吏,与皇上面前不顾兄弟情分,替众人喊冤要皇四子给其一个交代,使皇上震怒,把被皇长子庇护住的一干贪官查抄灭族,训斥皇长子不友爱兄弟,将其禁于宫外府中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