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的身体还硬朗着,你放心,皇上不死,义父又哪里舍得老去?”林景云给赵知真添了杯茶,“对了,杨承郎在你账下表现如何?”
“是个可造之材,为人低调,不张扬,但是,又不是随意可欺,有他自己一套笼络人心的方法,虽然略显生涩,不过,也是有用的,才初入军营,当故意将他提拔为百夫长,为的就是看他会如何应付众人的羡慕和嫉妒,如今过去数月,他倒是慢慢将人管制的服服帖帖的,也不见有因而心生傲气的模样。”
说完以后,赵知真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被男女之情束缚,整个军营里的人都知道,他万分疼爱妻子,这怕是会成为他的弱点。”
“无碍,人要是没弱点才最可怕,我要的就是这种有血有肉之人,有七情六欲,才会有人气。”林景云摇摇手,“他的妻子也不容小视,现在整个周家村,几乎以她为中心,她说话,在周家村很有分量,且,我总觉得,望陇阁能有今日,和她有分不开的关系。我几次和他们两夫妻来往,他们的两人的品行,我心中有数。”
“杨承郎和明爷的关系似乎非常的好。”赵知真道,“时常能见到明爷出入周家村,也能见到杨承郎两夫妻出入明宅。”
“明爷和崂山有关系,杨承郎的师父又是崂山上的人,两人有交情,也说得过去。”林景云沉思了半刻,然后道,“崂山不是我们要对付的敌人,至少暂时还不是,我想,以后我们多半也不会是。”
彼此牵制着对方太多的致命点,这样的情况,通常不会真的变成死敌。
“对了,你那边可有别的什么消息?”林景云拧眉。
“前几日,从皇上的药膳里发现毒药,皇上一怒之下下令彻查,最后发现好像和三皇子有点关系,然后皇上就将三皇子给关押进了宗人府,我留在京城的人今日才传了信过来,说皇上之后大病了一场,躺在几乎下不来地,但是为了避免让人发现,还假意对外称离宫几日住进感恩寺为天下百姓祈福,避开了那几日的早朝。”赵知真应。
“皇上如今对锡州大长公主府那边什么态度?”林景云轻轻扣着桌面,这是他在思考事情的时候惯有的动作。
“一如往常。”赵知真道,“少主,此次皇上重病,怕是又是皇上自己设立的一个圈套,为的就是引坐不住的人跳进去自投罗网,京城,怕是又是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就算是他血洗京城也和我们无关,我们如今可是远在距离京城数千里之外的地方。”说完,林景云又给赵知真添了茶,“赵大哥,算起来,我们也好长时间没有像今天一样坐在一起喝酒品茶了吧?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那时候,义父说要送你进军营,我和义父还气了很久,怪他将你推入危险之中,没曾想,没多久,便传来你深受皇上器重的消息,听到你官职一路高升,一句恭喜,一句珍重,欠你多年,今日,一并补上!”
月光微凉,但是,林宅的亭子里,一声久违的赵大哥,顿时让赵知真恍如回到十几年前那段少年不知愁的时光。
只不过,一抬眸,看着对面熟悉的人,眉眼已然从青涩孩童成长成俊朗儿郎,才不得已唏嘘一番,时光飞逝,一眨眼,十几年,竟然便这就过去了。
明宅有杨俞明这个好睡懒觉的主子在,清晨,总是特别的安静。
不过,杨承郎才起身的时候,周琳琅就被惊醒了。
“要回去了?”周琳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嘀咕了句,“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啊?”
还不等精神过来,她就一把抱住杨承郎的脚一个劲儿的撒娇,“你再躺会儿嘛,一刻钟,再陪我一刻钟。”
她像是一只巨型犬一样扒着杨承郎的腿不松开,因为不高兴要和杨承郎分开,还嘴,松散的黑发,肆意的披散在她的肩头,如泼墨一般。
“那就一刻钟。”
面对这样一个软乎乎撒娇的媳妇,再有立场的杨承郎也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他弯下腰将周琳琅抱了起来,放平,然后他才躺了回去,将她轻轻的搂在怀里。
“媳妇,中秋有假期,这一次新入营的都能有两天回家省亲的时间,到时候,我再回家看你和阿杨。”杨承郎柔声的和怀里的软团子说着话,“过两日便是中元节,我回不去,还得你帮忙到爹娘还有弟弟的坟前烧点纸,帮我和他们说一声,我中秋回去再去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