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夕,我听说你今天提早下班。”
“ 嗯,我送完了画就回家了。”
“ 我知道,昊杰和我说了,” 傅铮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扭捏支吾,好像是在隐瞒什么事情一样。
“ 怎么了?”
“ 是这样的,” 傅铮吸一口气,问:“ 我是想问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没有的话,要一起吃饭吗?”
“ 我——” 白夕扫一眼空荡的厨房,说:“ 好,几点见?”
“ 真的?” 隔着电话,也能听清傅铮难以按耐住的喜悦,“ 六点?”
“ 好,哪里见?”
“ 不如留点我开车来接你怎么样?”
“ 没问题,” 白夕应一声,“ 六点见,拜拜。”
挂断了电话的白夕走至厨房,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涌涌不断地倾泻在她手上时,惊地白夕一跳,“ 怎么又是冷水。” 她叹气一声,心情带着烦躁地粗暴地拧上水龙头。
“ 我应该直接问他的,” 白夕靠在厨房的水池旁,手握成拳地低头自言自语,“ 我不应该等的,如果我直接问他,也许我现在就会知道秋水的事情。”
“ 为什么我没有问他?我真是…… ”
久久的不甘与自责的沉默之后,一种名为乐观的心态才一点点地走进白夕的心中。
“ 至少我现在知道他认识秋水,” 白夕一字一顿地告诉自己,“ 他是秋水生前的男朋友,所以一定知道秋水全部的事情。” 说着,白夕嘴角渐渐露出不带着丝毫开心笑意的弧度。
千夜里,简然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门外苗姝走进,她先对屋内的简然一笑,随后优雅地轻敲办公室门两声,“ 我可以进来吗?”
比起苗姝脸上的笑意盈盈,简然眼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 什么事?”
“ 今天有人送来了一幅画,” 苗姝开门见山地说,“ 说是给你的。”
“ 嗯,” 简然应一声,“ 谢谢你。”
“ 我现在去给你拿过来,” 苗姝说着,一笑起身地走出去。
过了不久,苗姝双手拖着一矩形包裹走了进来。紧紧包臀的小短裙加上尖细的小高跟让苗姝走路起来带着婀娜多姿地优雅与气质,然而当她试图抱着大包裹时,却显得极为不便。为了不撑坏裙子,不损伤自己优雅的模样,苗姝只能双手紧扣画的两角,如同拖拉杆箱一样将那幅画拖进简然的办公室。
苗姝新做的美甲锋利,戳破了包在棱角的纸;因为地面的摩擦,连另一段的包装纸也被磨破,看着杂乱。在那幅画被拖进办公室时,可怜的画角被无情地撞在办公室的门框一边,发出生疼的一声“ 咚”。
简然看着那幅画被毫无尊严地拖至自己面前,眼神中的游离渐渐凝聚,显得有些阴沉不悦。
丝毫没有感受到简然目光的苗姝一擦额地呼气,“ 我要放哪儿?”
“ 苗姝,” 简然起身,绕过办工桌地走向苗姝,“ 你知道这幅画对我来说很重要?”
“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苗姝正偷笑一声地打趣简然,然而在她回眸时,眼神撞见简然阴沉至极,堪比寒冬的眼神,“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六点差一刻,白夕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时,一阵手机铃声传来,带着不安的“ 叮叮叮”声。
“ 喂?”
“ 喂,您好,请问是白小姐吗?这里是科德疗养院…… ”
☆、第十一章 我是一个死人
“ 白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晚忽然把你找来,” 围绕着乳白色墙壁的房间,身穿白大褂的女人看起来五十多岁,一支黑色的发夹将她耳鬓旁的短发夹得整洁不凌乱,“ 可是你的父亲在外地,我们便觉得打电话给你会好一些。”
“ 杜主任,我妈妈怎么了吗?” 白夕的注意力因为面前人不急不乱的话而变得有些紧张。
“ 是这样的,” 杜主任双手交叉叠拳,双肘平放在桌上,“ 你的母亲今天几次试图自杀,都被我们的看护人员发现。”
白夕不太理解杜主任口中的话,她皱眉重复了一句,“ 自杀?”
“ 是的,” 杜主任点头,低头翻看桌上的档案,“ 根据病历来看,她在这儿的治疗一直很稳定,不曾有过其他偏激行为。” 说着,她抬起头,目光直看白夕,“ 根据看护人员反映,她这次的偏激行为应该是在和你通了电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