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住在画院往北一点的客房里面,她原本是与若梦住在同一个房间的,后来她病了就给个单独安排了一个客房。
此时客房里,雪莹正在为她把脉,她进去的时候,雪莹刚收回手。
“没事了,你昏迷这么多天,伤口也差不多愈合了,这几天适当走动走动。”
“多谢雪莹姑娘。”浮生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是面色还算红润,整个人看起来也还算精神。
“不客气。”说完她便收了收她带来一些东西,对相思点头致意后离开了房间。
“劳郡主担忧了,是奴婢的不是。”见相思过来,浮生想要起身对她行礼。
相思连忙上前,阻止了她的动作,让她重新躺回到床上,“那天若不是你,我就命丧林府了,比起你的恩情,这些担忧又算得了什么。”
“郡主快别这么说,奴婢跟着您,自然是要为您效力的,即使为您丢了性命也都是奴婢该做的。”
浮生看着相思,表情坚定,即便豁出性命也在所不辞。
相思皱了皱眉,她很害怕这样。她不愿意别人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没有谁是该被特别对待的。
“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你若是为我丢了性命,那以后还怎么陪伴我呢。”
浮生愣了愣,心头觉得微暖,“是,郡主。”
她本就死士,豁出性命便是她的归宿。若不是相思记挂着,有空就到她房间来同她说话,她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了。
“你呀,还叫郡主呢,如今都已经被封为建安公主了。你还是快点回归,要不然我一个人还觉得有些应付不过来呢。”
若梦进来,缓解了屋内有些凝重的气氛,笑着调侃道。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外面便来人告知相思,说君长情在等她。她突然记起,原本今日是要去松山寺的,因为突然发现了那些东西,她竟然给忘了。
君长情在王府门口等她,她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衫,整个人神清气爽的站在门口。
“听说浮生醒了?”
“是啊,刚从她那里过来,看到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长情轻嗯了一声,“走吧。”
君长情今日竟然未曾骑马,同相思一起坐上了马车。看到他进入马车时,她愣了一下。结果他进来后,全程闭目养神,相思才在心里微松了口气。
她隐瞒了苏越霖留下的线索,正心虚,光是被君长情深邃的目光盯着,她就觉得不自在。
闭目养神的君长情,微张开眼,注意到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感觉到她有事隐瞒,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她不愿意主动说,表示她还对他不够信任。
马车稳稳的停在松山寺,两人下了马车。松山寺今日的香客比较多,里面到处都是成群结队说说笑笑的人。他们过去后,也未等寺里的和尚接待他们,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后面厢房。
来到方丈大师休息的地方,苏越霖就在方丈大师厢房的暗室里。
若不是将他安置在暗室中,只怕他又偷偷的跑掉了。
“大师。”
“小侯爷,公主,请随老衲来。”
方丈念了句佛语,对两人恭恭敬敬的见了礼,才走到床边,按了暗室的开关。合拢在一起的书架分开,从里面多了一条道。
拿起床边的蜡烛,带着两人走进了书架分开的那条道中。
里面是往下的台阶,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情况。等到走了一段后,就有微弱的光芒若隐若现。
走的近了,就能看到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桌边坐着一个人正在油灯的映照下看书。
油灯下的人,身影消瘦,正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侧脸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疤,正是前不久那些脓包好后留下的痕迹。他目光认真的落在书籍上,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舅舅。”相思走过去,看着瘦骨如柴的苏越霖,哽咽道。
苏越霖听到身影抬起头,看到一脸心疼的相思站在桌前,他顿时放下书,握着她双肩,不敢相信的说道,“相思?是你吗相思?真的是你,你娘亲还好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是我,是我。”听到他问苏月偲,她眼底顿时噙了泪水,咬了咬嘴唇许久才找到声音,“我娘她死了。”
苏越霖表情微怔,死了?他唯一的妹妹也没了?那原来热热闹闹的苏府,如今竟然只剩他一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