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又转头对着钱宝宝,“林美人那边你最近可去看过?”
钱宝宝忙躬身,“去过,昨天下午去看了一眼,他们母子均安好,孩子现在也吃的多一点了,我看那孩子长大不少。皇上放心。”
连钱宝宝今天也穿了件淡青的绢衫子呢。
我点头作嘉许状,“母后和朕常说这孩子安然降生,钱昭仪是有功的。朕也地考虑此事,到了这孩子满月之时,朕一定要好好封赏你和林美人。”我嘴里这样说着,又想起了那孩子弱弱的样子,便有些惋惜。
我知道阿南从不去看那孩子。从这一点来说,钱宝宝还是不错的。
“孩子满月时,朕要大办。那天还请了钦天监来公布他们为这孩子所择的名字。朕要从中抽取一个大吉之名。满月酒的事就交给钱昭仪准备,务必不要减省了。”
钱宝宝忙满口应承。
我没对阿南说什么。就在钱宝宝向我拜谢之时,我已经示意撵车继续向内了。我用眼角看到她们三个齐齐向我下拜。没来得及看看唯一被我冷落的阿南是什么表情。
第97章 宫
剩下的日子,阿南没来找过我,我也没去找阿南。我是有意为之,为的是给冯嫣儿一种宽松的印象。我现在指望她有一天象上一世一样,把那个李逸送到我面前来。这需要让她觉得我又对她旧情复燃才行。我现在经常有意无意的早早去母后那里问安,拣正好能碰到她们的时间。有时我还和她们在一起坐一会儿。说笑两句,虽然没显得厚待哪个,但我坚决不主动与阿南说话。
冯骥现在小心得紧,行事几乎不犯错误,我实在很难抓住他的把柄。不得不拿冯嫣儿下手。
而阿南,天知道她怎么回事。她也不主动找我,和我主动说句话也不至于就失掉她公主的面子吧?
不过有弦子每天被我揪到御书房来看书,阿南每天在干什么我是了如指掌。阿南的药畦里什么花什么药发芽了;阿南院子的大柏树上,喜鹊在孵小喜鹊了;母后给了弦子一只小花狗,它咬了邓芸的衣摆了;邓香又来了一回太医院,给阿南切脉换过方子了……所有这些,弦子都有意无意的会告诉我。
几于下来,连母后都知道我与阿南间闹不愉快的事。这一天,她问我:“皇上怎么又与楚贤妃闹脾气了?”
“没有啊。”我一口否认。
“皇上是不是又新喜欢上那位宫人了?没关系,告诉娘知道,娘帮儿参谋参谋,看提她到什么品级方好。只是娘放眼宫中,怎么就没看到有什么可以入眼的宫人呢?”
对母后的热心,我唯有苦笑,“没有的事!儿最近只是忙。”
忙是真的,现在每天上来的奏折能放两藤筐。也许是看出在钱粮商锐上,我都要大动,各州郡上的折子都是想要银要人,修堤修坝修路。他们生怕要得晚了吃亏。这一来,大肇好像更缺银子了。我每天应付这些东西都弄得昏头涨脑。哪有心思去看什么后宫美人。
母后摇头。“楚贤妃给哀家看过外放宫人的名单了,报名的倒有三百之数。这也太多了。这一放,宫中更无人了。我儿还得考虑子嗣问题,哀家已对贤妃说了,让她酌情减一些,留几个好的给皇上。”
我的头一下子大了,这叫什么事!去对阿南那醋缸说留几个好的给我,阿南迟早会把我活吞了。
“一个别留。”我说,“后宫宫人近三千,还有一千宦官,都是花销。要这么多干嘛?难得有这几个愿意走的。”只有三百,我还嫌走的少了。
“不然,皇上把这三百人看一遍再做决定?”母后不死心。
我摇头,“没空。”
母后叹了一口气,“还有李修仪,楚贤妃问我可不可以让她去永宁寺我的功德庵中出家,哀家已是模模糊糊的答应了。皇上怎么看?”
我没作声。
李婉宁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了,虽然她也还生活在这个深宫里,但我已经快忘记了她这个人。但其实,我哪能真的忘记她,毕竟与我有那么一些过往,我总还记得她害羞的躲在老嬷嬷身后的样子,也记得她脖子上带着勒痕,紧闭双眼死一般躺在床上。如今我与这女人好像真的已是陌路,几年的情谊早已化为乌有。
可是,我又不怎么甘心放她走。本来是我的,再放手,与那些从来与我无关的宫人还不太一样,至少在感情上,总觉得自己有些丢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