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尧樘心猛然抽了下,他将脸埋进黑暗,愧疚得微微哽咽,“是我对不住那孩子。”
致远从小就没了妈,他工作忙疏于照顾,等致远长大些,他娶陈慧芬进门,更加不管家里的事。他一直以为陈慧芬温婉善良,能将致远照顾得很好,可现实却是致远自从大学起就没在家里住,结婚后更是搬到京大宿舍,后来受到牵连他也没能护住。而他的妻子陈慧芬,则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他离婚。
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他痛苦过,懊悔过,后来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环境下,他渐渐变得麻木。
他早就不想活了,甚至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在研究该怎么死,最好死得能像意外,因为自杀会牵连到家人。
傅尧樘不想连累傅致远。
可现在,他知道儿子一直关心着他,他感动又愧疚,连求死的决心都没那么强烈了。
“致远从来没怪过您,他尊敬您爱戴您,他还和我说,要是将来和您重逢,他一定会好好孝敬您,把您这些年来吃过的苦,通通补偿回去。”萧姝趁热打铁地劝着。
“重逢?”傅尧樘浑浊的眼中涌出几丝光亮。
这个词太缥缈,他以前甚至不敢奢望,可现在他心中忽然就有了动力,他得活着,不管多难他都要活下去,他要撑到和儿子重逢的那一天。
“中央已经下达指令,允许干校里的老弱病残分批回北京,您和致远重逢的那一天,不会远了...”萧姝压低了声音说。
*
一周后,萧姝带着傅尧樘的信,离开了博阳干校。
傅尧樘安然度过死亡劫难,原本看起来行将朽木的一人,现在却如老树逢春,整个人的面貌焕然一新。
萧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天知道那晚在窝棚边,系统告诉她傅尧樘不是失.足、而是自杀时,她有多惊讶!幸好她还有傅致远这张王牌,足以唤醒傅尧樘的求生欲。
她摸了摸里衫内侧那封信,唇角轻快地翘了起来。
下火车时,傅致远已经在等着她了。和去年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相比,他现在看起来胖了点儿,气色也好多了。
两人分开了三个多月,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多是萧姝在说,傅致远安静地听着,当他从她手中接过父亲的信时,整个人不由僵滞住。
看完信,他肃着一张脸,久久地沉默着,眼眶隐隐发红。
萧姝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十分大气地说:“想哭就哭,我又不是外人。”
傅致远将脸埋在她胸前,压抑许久后,眼泪终于无声溢出。
父亲还好好活着,信上每个字眼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和重逢的期盼,那些字仿佛印在他心上,过去那些隔阂和痛苦霎时都不重要了。
他愿意等,无论多难,一定要等到重见父亲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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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完一场,傅致远擦了擦脸,轻声问她:“你怎么想到去看我父亲?”
萧姝甜甜一笑,“为了你啊。我想如果能带来你父亲的消息,你肯定会很高兴。”
傅致远将她搂进胸膛,脸贴着她的发,轻嗅着她发上的清香,心中一片柔软,过了会儿,才喑哑着道:“谢谢你,老婆。”
萧姝抬起下巴,挑了挑眉,“你刚刚叫我什么?”
傅致远脸上浮现两团可疑的红晕,他眼神飘忽,支吾着想换话题,却被萧姝阻止了。她笑嘻嘻地逗弄他,“致远,我喜欢听你刚才那么叫我,你再叫一声,叫一声嘛。”
她边逗他,边将手伸进他衣服里挠他痒痒,傅致远一直闪躲,最后被她逼到了床角边。
“别闹了。”他将她两只手束在头顶,呼吸有些急促,绷着脸说。
“你再叫我一声,我就不闹了,你要是不叫的话,我可就亲你了。”萧姝微微嘟着粉唇,装出要亲他的样子。
傅致远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神幽深,唇抿得紧紧。
萧姝闭上眼,踮起脚尖,将唇轻轻贴了上去。
下一秒,他没有躲开,反而低下头,主动含住她两瓣唇,笨拙地吮吸着。
两人抱在一起,吻得十分激烈,直到萧姝被吻得透不过气,他才松开了她,唇贴着她耳垂,低声叫她:“老~婆。”
缠绵的充满了情.欲意味的轻唤,尾音在细细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