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霍水仙又凑近苏喜作势嗅了嗅,“还有一阵沁人清香。”
“就你嘴甜。”苏喜曲起手指往霍水仙脑门轻轻敲了一记,含俏一笑,动人无比。
霍水仙看着眼前这个娇俏的女子,毫不吝惜溢美之词:“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便是姐姐这般女子罢。”
“不知道像姐姐这样的女子,要什么样的男儿才配得上呢?”霍水仙挑了挑眉,一脸坏笑。
苏喜白净的小脸立马浮上一抹红晕,为了不被霍水仙继续调侃下去,只好转移话题:“妹妹别逗姐姐玩了,你瞧瞧可有入眼的物件儿,姐姐给你买了来。”
要说霍水仙喜欢的东西,那可就多了去了,但凡以前从未见过的,瞧着好玩的,她都喜欢,不过她知道苏喜一直在攒银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替自己赎身,离开那个没有自由的地方,所以为了替苏喜省钱,她只说自己就喜欢糖葫芦、桂花糕之类的小食,而且逛了这一路她已经吃饱了。
“真的没有得心的物件儿?”苏喜诧异地看着霍水仙,这哪里是平日里那个小财迷?往日里带她出阁子,在路上捡到一个铜板都要开心上好一阵,便连走路都特意低了头往下瞧,寻摸着还有没有踩上铜板儿这等好事。
“若是真有我喜欢的东西,我一定会问姐姐要了来,不过这些东西我平日里也用不上,买了回去也是闲置着,倒是给浮尘添了个落脚处,实在没有必要花那个冤枉钱。我们也走了好些路了,不如去那边的茶摊喝喝茶歇歇脚。”霍水仙挽上苏喜的胳膊,指了指左前方的小茶摊。
苏喜顺着霍水仙所指的方向一瞧,点了点头,随后就被霍水仙拉着往茶摊走。
两人从藏香阁出来走了一路都没有发觉身后有一个人从她们刚踏出阁子时便紧紧地暗中跟随,隔着一段不变的距离,一步不迟。
那日,他处理完在京中事务,本打算当日便离开京城去往别处,可一股莫名的牵引让他突然想要来看看这个他已经全权交与凤戈瑶打理并不怎么亲自过问的藏香阁。
他那日突然的到来还惹得凤戈瑶高兴了好一阵,也胡思乱想了好一阵。
那日,他思绪莫名,目光淡然地看着台子上衣袂飘飘、来来去去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对这里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算不上留恋,更多的是某种期待,好像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回到这里来,回到这里来。
那日,他坐在台下,周围人群的鼓噪闹得他心绪烦乱,台子上无论是妙曼的舞姿或是拙劣的舞步,在他眼里都相差无几,直到那个蓝色身影的出现。
他在台下,她在台上。
她没有如其他女子那样摇曳舞姿,而是一曲清歌缓缓荡开。
他还记得她那日所唱,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
是她吗?那眼神,那笑容,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每晚都能梦到那张让他魂牵梦萦十一年的小脸。
十一年过去了,她的一颦一笑不仅没有模糊在他的记忆中,反而越来越清晰,甚至耳畔时常伴有她唤他“临渊哥哥”时甜甜的稚音。
他寻了她十一年,十一年来,多少次的希望,又伴随着多少次的失望,他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她的左肩处有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蝴蝶,他虽然只见过一次,但那只蝴蝶的轮廓他却从不曾忘记分毫。这只蝴蝶的由来,他记忆犹新,恍如昨日之事。
当年,他和她在菩提寺焚香之时,他一时没留神,导致小小的她被突然冲出来的人撞上时没有站稳,直接往后倒去,幼嫩的肩膀触上了歪插在铜鼎里正燃烧的长香上,薄衫当场烧出个洞不说,她娇嫩的皮肤上还被烫出个指甲盖大小的伤疤。
烫伤后,肩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一直哭闹不停,为此他内疚了许久,一直到现在,都还在责怪自己,他总是没有将她看好。
从菩提寺回去后,好些日子她都未再提起伤疤之事。
有一日,不知为何,她又突然问起他,她肩上那条不好看的伤疤是否会消失不见?心痛又自责的他只得编了个美丽的故事来安慰她。
他告诉她,那是一只被神仙种下的蝴蝶,以后会长出小翅膀飞在她的肩上。
纯良如她,她便相信了他所编出的这个故事。她非常欢喜地告诉她的母亲,而且坚信自己肩上被神仙种下了一只漂亮的蝴蝶,终有一日会长出一对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