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浅眼角挂着泪儿,哽咽道:“少爷,可算回来了”
齐临渊叹了口气,眼睛微微发涩,走到齐夫人跟前,“娘,是孩儿思虑不周,惹娘担心了。”
齐夫人用袖子揩了揩眼角,颤声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情绪微平之后,注意到齐临渊身后的陌生男子,“这位公子是?”
齐欲来为之先容:“夫人,这是与我们同行的温公子。”
温子然上前作礼,“齐夫人,登门相扰,失礼。”
“温公子客气了,来者是客,”齐夫人看向小浅,“给温公子收拾一间房。”
“温公子且安心在鄙府住下。”齐欲来热情相邀。
温子然也不推迟,“却之不恭。”
齐夫人目光又转向齐临渊,此去一遭,这孩子性子越发地沉闷了,众人相谈之时,他也能浑似不觉地神游方外,齐夫人勉力一笑,“老爷,你们先歇着,我去让厨房准备饭菜。”
白叔出言相阻:“夫人,少爷刚回来,你就多跟少爷说说话吧,厨房那边让我去就行了。”
齐夫人点了点头。
齐欲来将路上所发生之事详告与了齐夫人,待说到温子然有法子治齐临渊旧疾之时,齐夫人是又惊又喜,不曾想此行竟获如此福泽,顾不上多聊,当下把齐临渊拉到祖宗排位前,敬香磕头,以祈祖宗保佑。
温子然在齐府住了五六日,身体已完全恢复,便未再多留,启程去找炎焰草。
齐临渊回府后,齐欲来为让他有事可做,不再每日沉溺于伤痛之中,便将两家药铺都交予他打理。
齐临渊天资聪颖,一学便会,甚至比齐欲来打理地还好,药铺生意越做越大。
繁务缠身,但齐临渊却没有一刻停下打听小蝶的踪迹,可是她就跟从世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而温子然一去也再无回音,齐夫人每日都去祖宗排位前敬香磕头,祈祷温子然能早日带回炎焰草。
三个月过去了,齐欲来见齐临渊打理两家药铺已经游刃有余,便打算开一家别的铺子。
父子二人就此商讨了一番,齐欲来最终决定开一家布庄。
选好铺面,货比三家后,布庄很快开门迎客,有齐欲来这个活招牌,来光顾布庄的客人自是络绎不绝。
一日,落着大雨,布庄在给客人做衫子时发现有批货出了点问题,齐欲来检查之后,断定是供货的染布坊在工序上出了差错,因客人衫子要的急,所以用过午膳后,齐欲来便拿上有问题的布匹,驱车赶往临镇染布坊。
齐临渊从药铺回来后,齐夫人便让厨房准备好晚膳,可左等右等都不见齐欲来回来,饭菜都凉透了仍是未见人影,夜幕已悄悄拉下,落雨之势丝毫未减。
“去了这么久都不见回来?临镇也不远,照说早该回来了。”齐夫人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宁,一直在膳厅踱来踱去,焦虑不安。
齐临渊道:“爹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又过去一个时辰,夜雨中突然冲出一人。
“夫人,少爷。”白叔淋着雨跑了进来。
“白叔,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老爷呢?”齐夫人向后望去。
“夫人,老爷……老爷他……”白叔欲言又止,声音颤抖。
“老爷怎么了?”齐夫人这下着急了。
“老爷在回来的路上,经过石桥时,一不小心……落……落到河里,被冲走了。”白叔情绪激动,全身颤抖。
“你说什么?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齐夫人整个人瞬间崩溃,猛摇头,拔腿冲入雨中。
齐临渊浑身汗毛倒立,全身发冷,顷刻间从椅子上弹起,眨眼功夫没入雨中,不见踪影。
白叔心急如焚,顾不得回去拿伞,转头朝两人追去。
齐临渊在雨中不住地奔跑,放佛整个人都与这个雨夜融为一体,前所未有的恐惧侵袭着全身各处,将他吞没殆尽。他发疯似的跑到桥头时,齐夫人正站在桥边朝下方大喊齐欲来的名字,其双脚已经踏出桥沿,齐临渊心下一急,猛地往齐夫人跑去,伸手一拉,却拉了个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齐夫人掉下桥去,落进滚滚激流,瞬间没了身影。
齐临渊当即越栏欲跳,被及时赶到的白叔一把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