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行人分散开来,陆陆续续渗入京城。
到京城后,齐临渊在一个人流较少的地方买下两处紧挨着的小院,请了工匠将两处小院并成一个大院,种上他从槿城带来的夕雾。这个院子建好后,除了白叔和温子然,他谁也不让进。不过,他自己也不住这里,每每来了之后,一个人待上好一阵就走了。
除开这个特殊的院子,齐临渊又在京城另外一处置了间府邸,齐府众人与诸位高手都住在这间府内,而另外几位经商之人,暂时分住于不同的客栈。
一切事宜都照着计划一步步投入实施。
白驹过隙,一日三秋,其中心味,言难尽,意难明。
凤戈瑶慢慢熟悉经商之事后,齐天便将一个铺子交予她打理,这个铺子名叫藏香阁。
除了每年一次的例巡,齐天去藏香阁的次数极少。
到京城,已经六年,小蝶仍是没有出现。
而菩提寺的一众僧侣皆已识得齐天,这个时常在青檀树下一站就是一天的信徒。
这一次刚例巡完京中所有铺面,包括藏香阁。照说齐天几个月内都不会再往藏香阁去,但不知为何,总有一股力量在将其往回牵引。
所以他心绪难宁,去而复返。
直到他看到了舞台上的她,他便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原来,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好。
故事已经讲完,结局却还未知。
除开临渊和小蝶,齐天换掉了个中熟悉的名字,也隐去了部分暂且不宜告知之事。
“那后来临渊找到小蝶了吗?”霍水仙一手撑着下巴,期待地看着齐天,等着他的答案。
“找到了。”齐天也看着她,眼底无尽温柔。
“那他们后来在一起了吗?”霍水仙眼中期待更甚。
齐天微微一笑,“嗯。”
霍水仙替故事中的二人舒了口气,“这样的两个人,若是最后没有在一起,简直就是历史上又一大悲情故事。”
“齐天,”霍水仙望定他,“你故事讲的真好,仿佛你曾亲眼所见,我瞧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及不上你呢。”
齐天只是浅淡一笑,压住膺中波荡,“时辰不早了,你身上的伤尚未痊愈,早些歇息为好。”
霍水仙抬起头看了看,风歇雨停,月明星稀,“这么晚了。”霍水仙伸了个懒腰,起身踱到亭子边,凭栏昂首,仰望夜空。
“今夜月色,甚是迷人。”齐天也站起来走到亭边,望向她。
凉月笑着点头,“于我心有戚戚焉。”
默了片刻,霍水仙移回目光,投向齐天,“齐天,你也早些歇着。”
“好,我送你回房。”齐天站在原地不动,等她先走。
霍水仙在前面走着,齐天在后面跟着,谁也没有说话,一小段的路,两人却像走了许久。
霍水仙终停住脚步,转回身,“齐天,我到了。”
齐天当下止步,“好,快进去罢,雨后夜凉。”
洗漱完毕后,霍水仙平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索性睁开眼,侧过身,望着地上的月影。
许是齐天讲故事的水平太高,她本是傍听之人,却不经意间为其触动,仿若入戏一般,久久走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缘起卷,至此暂完。
☆、白发共织
霍水仙足足养了一个月,齐天早先唆使温子然叮嘱她尽量不要出门,但霍水仙的性子哪里耐得住,伤一见好便带着灵儿晃了出去。齐天不放心她一人在外,甚少在街市闲逛的他,破天荒与霍水仙一同干上了走街串巷的勾当。
而自那日雨后,方墨得了空便“路过”藏香阁,几百种借口轮番上阵。而聪慧的苏喜岂会不知他的心思,二人你来我喜,你为我唱的每一出戏,我都配合得完美无间,你说忘记带丝帕归还,我道无须挂怀,你称替人来隔壁置办物事,我道清茶刚温,予你取来一杯。两人的情思宛如涓涓流水,虽细缓,却不静不止。
那日,何等目中无人的月曲公主一怒之下淋雨跑回了别院,第二日便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喃喃喊着陆上燊的名字。
月琅痛心至极,一边气恼陆上燊行为不妥,一边迫于无奈遣人去将陆上燊请来。
陆上燊不知月曲伤寒之事,下意识以为月琅是想要与之谈论儿女婚配之事,他本就对月曲无意,欲趁机与月曲言明泾渭,便随了来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