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水仙随声附和道:“奇,大娘受惊了,大娘可有见过与我一行的女子?”
妇人摇了摇头,“你方才也问了这,我确实未曾见过,阁主只领了你一人来,若真有这么个女子,怕是早跑了。”
霍水仙心中鄙夷,这人净睁眼说瞎话,别人她不敢说,青青那死丫头是绝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除非他们将青青带去了别处。
“既是阁主将我救回,我定然是要向阁主道声谢的,不知阁主现在何处?可否一见?”霍水仙倒想看看这所谓的凤阁主到底是何许人也,又或者,是否真有这么个人。
妇人道:“阁主昨日将姑娘带回后就又走了。”
霍水仙不由揣测,怕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阁主,说了一大通,尽是胡编乱邹,这个地方,实在可怕,霍水仙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沉吟片刻,霍水仙略作遗憾地道:“太不巧了,本想走之前亲自向阁主道谢,不过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边说边偷瞄着妇人的反应。
果然,妇人听到霍水仙说要走,面色当即沉了下来,冷言道:“姑娘既然来了藏香阁,只管安心住下,姑娘九死一生,身子还弱,不如先将养着,你是阁主带回来的人,是去是留,我做不得主,还是等阁主回来再说。”
这一试,果然叫狐狸露出了尾巴,霍水仙假意应下:“却之不恭,那我便在此等候阁主,劳大娘费心照拂了。”
“大家都唤我春姨,姑娘也可以这么唤我,既然姑娘已无大碍,用过膳后便去后院瞧着大伙儿学舞罢,姑娘要有兴趣,可以跟着学学。”妇人言辞中透着一股命令之意,已然不复方才和善。
跳舞?难不成这里是一个什么会所?霍水仙的头更大了。
妇人见她沉思未言,问道:“姑娘唤作何名儿?”
霍水仙如实答道:“霍水仙。”
原路返回霍水仙醒来的房间,春姨站在门外,“姑娘先进去歇着罢,一会儿给姑娘送饭。”
“多谢春姨。”前脚刚迈入,后脚门就被关上,接着是叮叮当当的上锁声。
霍水仙早料到那个什么春姨会来这么一手,虽着急,但碍于目前情况尚不明朗,没头没脑的挣扎只会无济于事,反而让自身处境得到恶化。眼下,冷静窥伺方为上策。天无绝人之路,相机行事,总会有办法脱身。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底线之上尽量言听计从,从而减轻其防备之心。
霍水仙静静躺在床上,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一个个在脑中梳理了一遍,看是否有关键点被她遗漏了。新闻爆出的骗术众多,但她却从未见过有此类似的。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骗术也在与时俱进。也不晓得自己是倒了什么泼天血霉,落到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
心里再烦躁,也敌不过慢慢爬上眼的困意,脑袋昏昏沉沉,伸手揉着后脑勺的大包,缓缓闭上眼,呼吸渐匀,浅浅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耳畔突然传来紧张呼喊,霍水仙迷迷糊糊睁眼,却是春姨。
原来,不是梦。
见她醒来,春姨顿时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还当你又醒不来了,起来用饭罢。”
“这就来。”霍水仙起身趿鞋。
面前饭菜虽可口,她却不敢多吃,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谎称自己身子尚未恢复,没有胃口。
春姨倒未生疑,只塞给她一件青色纱衫,令她换上。
霍水仙乖乖换上纱衫后就随春姨下了楼,再次穿过头先去茅厕走过的回廊,在一个岔口左转,又行出一段路,来到后院。
院中,有十来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身上所穿青衫与春姨拿给她的一模一样,只见,女孩子们在一位红衣女子的指导下,摇曳腰肢,盈盈摆动。
霍水仙挨个看了一眼,青青不在里面。
姑娘们在见到霍水仙后,均面露讶异之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上下左右地瞧。
数十双眼睛盯地霍水仙心头发毛,下意识想躲,却在瞥到身后的春姨时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红衣女子注意到了霍水仙的窘迫,掩面轻咳两声,众姑娘方回神般移开目光,继续舞动,但仍有时不时侧目而望者。
春姨摇步至红衣女子身旁,附耳私语。
霍水仙虽听不见她们交谈的内容,但看着红衣女子表情的变化和偶尔投来的目光,约莫能猜到她们所说与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