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索_作者:三斋(8)

2018-07-20 三斋

  “确是奇事,未料想她竟活过来了。”红衣女子听完春姨所说之事,用一种惊奇又欣喜的眼神端详着霍水仙。

  春姨又是挤眉弄眼,又是拍着胸口,表情丰富至极,红唇一张一阖,吐辞如连珠,“谁说不是,给我吓得哟,我还当诈尸了呢。阁主走前可是交代了,要是她没死,就别让她走了,我这会儿把她放你这,你好好跟她说说,开导开导,顺便让她恢复恢复精气神儿,身子骨要是还成,就也叫她开始学学。”

  红衣女子颔首道:“她大病初愈,不可太急,慢些好。”

  春姨眉开眼笑地道:“春姨最放心你了,你有分寸,就照你的来。”

  未防霍水仙再出幺蛾子,春姨抬手招来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如柱子一般定在院里。

  霍水仙不禁哑然,这春姨未免太过谨慎了。她会傻到大白天就暴露出自己想要逃走的想法,直接与他们起冲突?

  春姨走到壮汉跟前,仔细交代了几句,壮汉点了点头,安排妥当,春姨又偏首看了霍水仙一眼,方迈腿离开。

  春姨走后,霍水仙不由松了口气,转而打量起了红衣女子,看方才春姨对红衣女子的态度,想必红衣女子比较能讨春姨欢心。

  红衣女子烟视媚行,宛若一朵娇艳海棠,朝着霍水仙款步走来,发觉霍水仙正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瞧,忽而掩嘴一笑,温婉娴雅,绝色天资,身上有一种难得的古韵之气,乍一看,倒真容易叫人以为她并非现代女子,直将霍水仙看地发了神。

  好美的女子。

  ☆、水中之人

  “可是看够了?”红衣女子丹唇微启,轻笑出了声。

  霍水仙色令智昏,不过,她并未有举止失礼被人戳穿的窘迫,反倒坦坦荡荡地对上红衣女子眼眸,笑道:“失礼,姑娘如何称呼?”

  苏喜举止大方,体态纤盈,眼波如酒,流盼之间,令人神迷心驰,“苏喜,听春姨说你叫霍水仙,人如其名。”

  爱美之人,人皆有之,霍水仙也不例外,她没能免俗地对眼前这个不可方物的美女生出了好感,不过好在理智尚存,在不知其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也不敢大意,左顾右盼了一圈,压低了声儿问道:“苏姑娘有没有看到与我一起的那个姑娘?”

  苏喜摆首道:“你来时便只一人,我不曾看到有别的姑娘与你同来。”

  霍水仙对苏喜好一番审视,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要么就是她确实没有看到过,要么就是她跟他们一起在演戏,霍水仙一时间也很难分清她话中虚实。

  苏喜眨了眨眼,往霍水仙头顶上扫去,目光满怀关切,轻声询道:“你今早为何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

  楼上摔下来?她什么时候从楼上摔下来过?霍水仙决定不与苏喜争辩这件事情的真假,应着她的话说道:“就是头有些痛,其他还好。”

  “那就好,你今早将我们好一通吓,我们都还睡着,就听到外面一声巨响,跑出来时便瞧见你倒在楼下了,请了大夫来瞧,大夫都说你……”苏喜没再说下去。

  霍水仙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接下她的话:“大夫说我没救了,是吧?”

  苏喜局促地点点头。

  “哈哈,”霍水仙长笑两声,语气玩笑地道:“就当我起死回生了罢。”

  苏喜也柔婉一笑,“活下来就好。”

  霍水仙话头转了个弯,“不知苏喜姑娘来此有多久了?”

  苏喜眼帘垂下,似在回忆,良久,缓缓吐了口气,“有好几年了罢。”

  好几年了?难道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过要逃出去?霍水仙越想越觉得这个地方可怕,连人的意志都被消磨殆尽了。虽是无奈,却不得不妥协,她不由得同情起了被关在这里的女孩子们,都是花一样的年季,却无端遭受了这般对待。

  这些天杀的,该遭天打雷劈才是,暗暗咒骂一番,由于太过激动,不慎引发头晕,霍水仙一阵目眩,赶忙央道:“苏喜姑娘,我身子尚未恢复,头痛难忍,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我向你保证不出这个院子,行么?”

  “身体要紧,你快去那边坐坐罢。”苏喜善解人意地允许,又指了指一旁石桌。

  “姑娘面慈心仁,终有好报。”霍水仙扶着额,缓步朝石桌走去。

  坐了足足半柱□□夫,头晕之症总算开始好转,霍水仙支额冥思,心里一团乱糟,始终静不下心来,无意间瞥到院角处的一口水缸,缸里荷花正放,霍水仙坐立难安,索性起身向荷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