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为什么?”
“我傻啊,好端端的干嘛生个女人出来和我争宠。”
他霎时无语,被气得喑哑。
她见状大发慈悲说:“生儿子我可以考虑一下。”
“我反对。”轮到他有意见。
“那怎么办?”
“不生了。”他说。
“附议!”她转瞬化作一脸促狭的笑,又有些得意,他幡然醒悟,上当了。
可心髓始终甜洽。
他招认,他贪恋这样患得患失的她,有欲有求的她。
才像个俗人。
他希望她做个俗人。
“开饭啦!”舜禹探出脑袋播报。
满路在一侧嫌恶说:“中年大叔惯有行为之一,说话偏爱歇斯底里。”
“林满路,问你一个问题。”他居然没有暴跳如雷,反笑得和气:“你见过打女人的男人吗?”
她苦心思量,刚想说没有,顷刻觉悟过来拔腿就跑。
舜禹的厨艺比之陆园林不分仲伯,她以前总觉得舜禹不去当厨师真是可惜。
于是趁机讨好,谄笑说:“哥,你烧的菜越来越好吃了。”
“你少来。中年大叔可没这么容易讨好。”舜禹鄙视她。
林培良半啼半笑着摇头,司空见惯。
陆园林也窃笑,把凉瓜夹到她碗里,顺便教育她:“你再兴风作浪我们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瞧瞧,这才是明白人。”舜禹嘚瑟说。
“是啊是啊。”她说:“我不是明白人。我这就打电话叫叶姐别过来了,省得有的人啊嫌我多管闲事。”
舜禹啊地弹起来,诧愕若呆子,将信将疑:“真的?你真把她叫来了?”
“千真万确。”
“我求了老半天也没见她答应,你怎么说动她的?”
“那你得好好反省反省了。”她正经八百道:“我跟她说我回来了,她自告奋勇说要来的。”
“唉。”他深受打击,颓丧说:“凄凄惨惨戚戚,怎一个愁字了得。”
方兰笑:“叶子是好久没过来坐了。”
满路怜悯地拍拍他肩膀,指着满盘佳肴:“吃饭。”
☆、第二十三章 水之于鱼
满路和园林商量在家里多住两天,陆园林见她昨夜睡得酣然,精神也好了许多,自然应允。
入春的天气比冬天要暖和一些。透过窗帘便有光线成行撒进来,参差铺了满地,映得一室豁亮。
她早早爬起床,正打算出门,无意瞥见镜中的自己,头发越发的长,因为波浪卷而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这样是不是,过于随意了?
“园林,你有看见我发卡吗?”满路翻完枕被拾了个空,旋即伏在地板把头伸进床底。
“没有。”回头瞧见她的动作,园林忍俊不禁:“你是不是傻,快起来。我找找看。”
“抽屉找过了吗?”他问。
她痴笑:“忘了。”
说完便拉开来翻了翻,讪笑:“还真是在这儿。找到了。”
“陆太太,你提前进入老年期了。”
“是啊我老啦,那你怎么不找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啊,记忆力好得不得了,乖巧又贴心。”
陆园林笑:“哪儿有你说的这么好。”
她即刻警惕:“你好像很了解啊,以前交过不少吧。”
他冤屈地笑:“天地良心,我历史清白得很呢。”
满路似信非信白他一眼,正要把抽屉合上,陆园林的手机忽而亮了起来。
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她怔了一怔,仍是递给他:“找你。”
因为工作的缘故,陆园林结识的中外朋友很多,每逢佳节手机便不分昼夜响个不停。
刚开始他还会耐着性子寒暄几句,后来忍无可忍调成静音,把手机塞进抽屉两耳不闻。
很快察觉到她突变的神色,他接过去瞥了眼,又瞟向她。
“你看我干嘛,快接啊。”
她一定是挣扎了很久才有勇气拨这通电话,否则也不会等到今天。
而挣扎的滋味,满路想,没有人比她更懂得吧。
“丫头,请你,一定要等我。”许洛阳逐字逐字地念着。
他要给她信心。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