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掰了掰指头,目怔口呆,瞬间化身财奴:“你疯了!钱跟你有仇吗!”
他失笑,负责任地说:“工作减半,薪资不变。”
最终她词穷理极,被逼得直揉眉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顽抗:“那你就当休假,好好休息。”
她虽然希望他偶尔也能让自己偷个懒,但并非是要他把时间都荒废在她身上。
他本应更爱自己。
他的生活自她闯入的那一日起,便寂寂悄悄转移了重心,她几乎占据了他的所有空余。
她感恩,也同样心急。
“妈说得对,身体健康等于孝顺父母。你要是能胖个十斤我就知足了。”他轻哄:“听话。”
她惆怅地撑起额头,想想他夹在中间进退两难,缓了缓说:“知道了。”
她其实很容易服软。
陆园林是清楚的,所以总能精准抓住她的软肋。
“英子是明天到吧?”
“嗯。早机。”
“那我去接就行了,你多睡会儿。”
“她来,我怎么可以不接她。”
他温软地笑:“懒虫起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正低头翻钥匙,随即重重掷在他掌心,装出恼怒的面容。
他一见她两眼翻白就忍不了发笑,捏她面颊:“An - angry - piggy!”却在推门的一霎笑容蓦地凝在半空。
“余伯父,余伯母。”静了静又是惯有的面目无波:“一乔也来了。”
“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呢。”一乔站起身,半开着玩笑,习惯了他的冷漠,却还是做不到麻木。
满路在身后整个地怔住,傻傻愣在那里,犹如石人一般。
下一秒……该做什么?
陆园林牵她的手领她进门,略低着头温柔提醒:“这是余伯父,这是余伯母。”顿了几秒,补充:“一乔你见过了。”
她颔首,同样毕恭毕敬:“余伯父好,余伯母好。”
被点名的两人不失礼貌地应了声,目光却是在打量。
“一乔,好久不见。”
一乔微微笑着看向她,算是打招呼。
“老余,这就是我刚和你说的,咱们陆家的儿媳妇。”陆令山笑说,骄傲地说:“满路。”
她还是很感动。
在这个家,她从来不是外人。
可谁也比不上她尴尬啊。初次见面,想逃不能逃,欲言无所言,又不敢掉以轻心,生怕陆园林难堪,只好静静听着。
坐下来就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满路和园林认识多久了?”
余一乔母亲略带笑容,用一种急切的口气问她。
也许是她多虑。
“不太久。大概一年?”侧过脸询问身旁冷峻的一张容颜。
“嗯。”
真叫她头疼。
这个人只有在独自面对她一人的时候才会卸下伪装的假面回归真实。
而不是眼前这个没有温度的雪人。
“才一年啊,动作真快!”余一乔母亲兀自盯着她,笑得体面。
她听出话里的讽刺,颇有些难堪。
“当然得快。”陆园林敛着一双英气的眉眼,从容应付:“两年前第一眼见到她,我就想娶她,那时候她还不认识我。”
他的语气温和,并不显得突兀,唯有脸色冷淡了一点。陆园林是有棱有角的人,对看不惯的事情,有时候也会直白地流露出不满。
那时候,他认识她?
她讶异得眼神发亮。
要是以前,满路只当他是为了替她出头才不得已信口开河,可陆园林在外人面前说的话,虽然从未跟她提及,却没有一次是虚假。
一乔僵直了腰脊,只敢在心里悲哀。她勉强牵扯一抹笑意,为母亲解围:“还说呢,都抱得美人归了也没请我们吃饭。”
而他只是轻微地舒展眉头,只有昙花一现的和缓。
其实并非没有意识到母亲语音里的尖酸,可有那么一瞬她邪恶地想,他会不会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这样至少她还有信心去重张旗鼓,哪怕,让自己再低微一点。
可他始终坚决如铁。
“那时候你怎么会认识我?”满路不死心,缠着陆园林寻根究底。
“陆太太,你再这样摇下去你老公就要成独臂侠了。”手臂被她摇得酸,他抽回来扣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