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便又匆匆低下头,思考如何才能凭空变出朵花儿来,地上到是有不少被风吹落的花瓣,不如佯装摔倒趁机捡些花瓣交差?
叶桉想了个绝佳的假摔方式,一鼓作气,伴随一声惊呼朝地下狠狠摔去,倒在地上那刻,右手便趁机抓了几片花瓣握在手中,膝盖在地上磕得生疼,但她不敢回头,怕韩渠从自己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只得踉跄着站起身子,像模像样地伸手往石缝里探去。
顷刻后,她扬起笑脸转身说道:“您看……”
叶桉的笑脸僵在脸上,双手还捧着几片洁白的梨花瓣,可身后哪还有人,她四下看去,才发现韩渠早已经穿过涂满朱漆的水上长廊了……
韩渠手指轻扣桌面,低沉的嗓音将叶桉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进门左手边有个柜子,里面放有火折子,先拿来把灯点上。”
“是。”
叶桉慢步摸索到韩渠描述的位置,俯身打开柜子找出火折子,拿到火折子那刻,她像是找到了将功抵过的法子一般,声音激动,“韩……二少爷,奴婢找着火折子了!”
她腾地站直身子,“嘭”地一声撞上了墙上的吊柜,叶桉颈背僵直,片刻后疼痛便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回神时才觉眼泪已经淌到下颚了。
叶桉忍着疼不敢吭声,暗自擦干眼泪又重新向书案挪去。
韩渠听到叶桉额头磕得亮响,原本严肃的面容也是一愣,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他微微皱眉,轻抿一口,虽然有些凉了,但味道还不错。
叶桉将灯点燃罩上灯罩,拿了食盒欠身行礼,然后退出书房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三日之后,管家派人前来通知,说是二少爷命她每餐饭后前去奉茶,叶桉又惊又喜,本以为那晚的努力早已付诸东流,不想今日便迎来了这等好消息!
消息传开,同住的三个丫鬟莫不羡慕,膳房的人听说以后也纷纷替她高兴,有些大胆的人甚至还偷偷打趣说她以后说不定就是府里的二少奶奶了。
探亲回来的桃红气极了,早上梳妆的时候照着镜子和同屋的姑娘抱怨:“她叶桉能有今天,还不是托了我的福,那晚要是我去送的夜宵,哪还有她的事儿!”
桃红看着梳妆镜里的脸,自觉不比叶桉差,若她那天没有回家,说不定被二少爷看上的就是自己了。
那姑娘背对着桃红,脸上满是嘲讽,说出的话却在附和,“那可不,桃红姐姐可是个貌若天仙的美人儿呢!”
桃红深以为然,奉茶都是借口,二少爷正值壮年,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女人的诱惑,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叶桉一定是趁机勾引了他!
☆、二则消息
为了叶桉方便煮茶,韩渠特地命管家给她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小屋子,每日三餐夜宵之后,叶桉便奉上一壶精心准备的茶。
府里的管家听了有些坐不住,偷偷把二少爷让他为叶桉准备房间以及两人每天都会独处的情况一一向韩夫人汇报。
韩夫人高兴极了。
韩渠今年二十有一,哥哥也已娶妻,他却迟迟不做打算,韩夫人劝过韩渠多次却都被他给巧妙地应付了过去,长此以往,韩夫人不禁怀疑自家儿子是否有断袖之癖。
如今他竟对一个丫鬟上了心,这自然是好,若两人能成事儿,就把那丫头纳进府里当妾,也算了了她心里的一件大事儿。
叶桉每日的工作极其清闲,除了每日四次奉茶之外剩下的时间全由自己安排,她偶尔去府中别处“偶遇”大少爷和三小姐,偶尔躲在暗处观察韩渠。
可韩渠在府里的生活实在单调,喝茶看书,好像四五天就能把他整年的日子悉数了解似的,叶桉描了几幅画之后就再也画不出新意了。
她也想过跟着韩渠出府去商行瞧瞧,可又苦于没有借口,贸然前去只怕会引起怀疑。
好在初五那天,她终于有了点儿新鲜消息送回客栈。
这天,叶桉例行去书房送茶,当她端着茶托进屋那刻才发现管家也在,韩渠看书时不喜欢有人打扰,起初她送茶时还想着要吭声表示尊敬,不想韩渠直接甩来一个冷眼,吓得叶桉即刻禁声,从那以后她便学乖了,每次轻轻搁下茶杯便悄悄离开。
悄悄绕到窗边躲着偷看……
今日,管家居然反常出现在了韩渠的书房里,必定有大事发生,叶桉走路的步子迈小了些,摆茶的动作放缓了些,企图听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