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间小屋子被她这样一仔细翻找,很快就让她翻出了陆建国平日里经常所翻看的一大堆医书。
而紧随着这些东西所找出来的,竟还有一份分量不小的卷轴。
宁兰当即心下疑惑,有点不太明白这上面所写的到底会是什么。
只是她再三纠结之下,终是小心翼翼的抿唇展开了它。
而她这一看,却是不禁目露惊讶。
她在那里暗叹道,是她?是她!怎么会是她?
而这画上她所摆出来的姿势,该是她年少时曾和自家姐妹一起踏青游玩时用过的。
当时,她们三人一起在那里拍了照,后来所洗出来的这张照片,又被自家父亲框裱摆在了她的梳妆镜旁。
宁兰在看到这样的一幅卷轴的时候,内心里复杂的滋味儿居多,尤其是,当她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到那提笔的一行字上时,竟是险些哭了。
那上面写着:“吾爱,宁兰——陆建国”。
宁兰在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不由轻轻地用手在那里摩挲。
而她睁着一双泪眼,看着看着,竟是才发现,就这一行小字,已经有被人弄花的迹象了。
这里的墨迹,有浅浅的晕开,她再仔细一看这副卷轴底下的封边儿,更是早就被人弄得毛毛躁躁。
宁兰在看到这里的时候,她又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怕是在夜深人静时,陆建国便经常这样眷恋的凝视着他眼前这张画卷。
而看着看着,仿佛便不仅仅只是刻入了脑海,渐渐地,还透入了骨髓。
于是,他便不会忘了,不能忘了,永远也不要忘了!
不知不觉,宁兰已经泣不成声。
趁着陆建国这会儿还没有回来,她又赶紧装作什么也不曾发现的将这封卷轴给原样不动的还了回去。
紧接着,她又把自己的目光移向了那一沓医书。
直觉告诉她,这应该不仅仅是一堆普通的医书,很有可能,其中的某一本,便记录了自从那次陆建国受伤之后,他所经历的心里路程。
宁兰抿了抿自己略微有些干涩的唇瓣,在咽了一口唾沫之后,便再次将自己的手,伸向了那一堆医书。
果然,一会儿之后,记录着陆建国近况的“医书”被她给找到了。
而陆建国这人,做事十分谨慎。
他自从察觉到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对之后,便开始在那里警惕的做着自己的记录。
而他所写下来的这些东西,则是全部被夹杂在那些誊抄版的医书内页之中,前前后后则是被那些非常正经的各种疾病杂谈所掩盖。
因此,这样一来,几乎能减少很大一部分人对他记忆的怀疑,但不曾想就这样的情况,还是没有瞒过宁兰和那位老国手。
宁兰这时不禁怀着一颗沉重的心情,开始在那里认真地翻看起陆建国平日里几乎不怎么离手的这一沓医书。
然后,她看着看着,便发现这中间有一段文字,是这样写道:“我现在已经差不多忘了,我们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幸好,在此之前,我有先见之明的,在这上面留了个笔记,才知道我们这会儿刚从晋省那边九死一生的逃过来,现在又要到C省那边去。”
“只是,C省,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但我每天看着……兰儿,却总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全部忘记掉她的模样。”
“我该怎么办?离开她吗?不,我的灵魂不允许!和她在一起吗?可是,万一成了她的拖累……”
宁兰目光在看到这样一段话的时候,不由目光一凝,然后紧抿着一张苍白的唇瓣,两手快速的将他这些笔记往后翻。
还好,兴许是在隔了好几天之后,陆建国已经忘记掉了他之前所想到过的这一回事儿。
宁兰看他又在上面写道:“最近这段时间,兰儿不是很开心?但是,我却见她竟然对隔壁家的老王笑了!为什么?是我太没用了吗?还是她觉得,我们现在自由恋爱的速度发展得太快,又并没有给她什么承诺,更别提说娶她!”
“但兰儿跟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成亲一定是必然的!”
宁兰看到陆建国所写的前面那些话还好,但看到后面一句,却是忍不住脸色微微一变。
从小一起长大?
她和陆建国两个人可是在少年时期认识的,哪里算得上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
他现在这么说,难道……是他的脑子又出什么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