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地讲了个笑话,言航却笑不出来,他破罐子破摔地问:“们?”
“还有一个妹妹九月,在离城。”
“哦,那你哥哥们也是这样?”
“对啊。”相较于他的有气无力,林六月不知为何又活泼起来,“当年是大哥的妈妈,就是我二婶给取的名,后面就都这样了。”
言航不抱什么希望地问道:“根据什么取得?”
“没有,就是随便起的。”
呃,他算是见识到这一家随便也整齐的作风了。
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问到了生日。
车子开进了市区,清晨的路上不算太堵,由着言航一脚杀到市中心。
“停!”
言航被林六月冲着耳朵吼,有些郁闷地找个地儿停下,不爽
地问她:“干嘛啊?”
“你不是说我读书少吗?那我先去学校了。”
说完了就往下跳,言航几乎确定她这是闹别扭,伸手攥住林六月。
可是一看那双晶莹的眸子,他想说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他不想去质疑林六月的每个决定,因为她自己是那样坚定不移相信着。
所以,没什么好解释的。
言航捏了捏她的手掌,故作轻松,“你生日快到了,打算怎么过?”
林六月显然没想他要说的是这个,小小迷茫了一下,便笑着说,“没想过哎,你要是有想法的话就按照你的来就行。”
言航疑惑,“真的都可以吗?”
“嗯。”初升的太阳明艳却冰冷,映照在林六月身后,衬得她面色无光,“毕竟除了去年,我都没过过生日,你要给我过的话,我很开心。”
林六月的心里是一片荒地。
言航这么想。
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亲历过,在一片哑雷中穿行到最后,被威力最大的地雷炸死了。
犹如耳边炸开,无声又缓慢,却切实地将一切席卷,包括言航的意识。
疼痛猝不及防,铺天盖地向他袭来。
还有林六月笑着脸。
言航只有承受,因为这是他的傲慢,是他试探林六月底线的后果,荒地中心的林六月尚且承受得住苦楚,而边缘的他早已面目全非。
真是报应。
言航独自趴在方向盘上,心里默念道。
☆、反抗?
虽说了要给林六月准备生日会,可言航心里一点实感都没有。
在对方说出那话之前,他都忽视了她和林叔矛盾的来源。
林六月已故的母亲,许绣和。
他对这无缘见面的岳母没有丝毫了解不说,还偏偏挑了个糟糕的时机来怀缅她。
真是蠢透了。
这种感觉就像他做好万全准备,却被父亲硬塞了个难搞的任务,预期内必须完成。资金不足,标价虚高,预备方案都排到BCDEF……Z去了,关键是,甲方那边还不知道在合同里给挖了多少坑,请了多少水军。
而己方,只有他一人。
言航心里苦,但是他不说。
因为这烂摊子是他主动要扛的。
言航秉持着负责到底的心态认真地请教了林至远,被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你脑子是不是轴的啊,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在他们这事儿心存侥幸,这个事儿你管不了,到时候要是漏底儿你也负不了这个责,明白?”
道理言航都懂,只是他不明白。
“你什么跟我说过?”这记马后炮言航可不吃。
“这……家规啊家规,互不干涉你以为是说假的?不然我们早就在想办法了。”
“是吗?”
言航可不信,这种离奇的规矩都存在这么多年了,这样格局下教养出来的人,难免会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心态,除了林六月本人,他还真没看出其他人有想改善那父女俩关系的心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人都特别冷漠啊。”
言航一惊,口不由心,“我没这么说。”
“那就是有这么想过呗。”林至远一语点破,丝毫没生气的样子,“冷漠我不否认,但是我们不管,并不仅仅是因为家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
言航沉默。
“呵,看来你是相当不满意我们啊。”林至远笑得很张狂,接着话锋一转,“你为什么觉得六月可怜?她自己都不这么觉得,你凭什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