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别否认,我知道,我们有些规矩在你眼里是非常病态的,但是我们不在乎,一是时间问题,长期合理的存在为什么要改?二就是六月个人的问题,尽管她是被我们这么养大的,但是我们从未在她身上强加什么东西,从小起,除了必要的体能训练和一定的规则,什么都是由她自己做主的,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东西,想读什么学校,未来要做什么,甚至于要不要杀/人等等,都是她自己的事,我们都是这样,家里给我提供最大程度上的自由和资本,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好好活着,决不能轻易死了,除此之外,要成为什么人,做什么事儿都可以,只要不越过家规,只要听从于家主。”
言航冒起了冷汗。
最大程度的自由?而且还不限于人性和道德?
说到底,到底是什么规矩。
“如果家主和家规相悖呢?”
“不可能。”林至远一口否认,“家规在家主之上,而且没有人又权利更改,也只有十条罢了,但是除此之外。”
“家主就是绝对。”
“不能接受就离开林家,仅此而已。”
冷汗从言航额间低落,打破车内湿热的格局,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正在不停地颤抖,恍若病入膏肓之人,一副将死之相。
“那我……”
他想问,他到底还能不能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可是不争气的牙齿也抖得厉害,害得他之说两字就紧紧闭嘴,生怕被林至远听出来。
那头轻笑了一声。
言航不清楚对方有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接下来林至远便开口了,“你想做什么,我也管不了,但是要想好后果,当时候事情不成的话,你的心态决不能崩。”
因为会有人比你崩得更快。
“最后忠告,规矩虽然是死的,可是我们有什么事都找七月,她也能解决,虽然都是要绕远路。”
说完这句,林至远便挂了电话,也不管言航是不是清楚了,心态是不是崩溃了。
诚然,言航不是心态脆弱之人,可被人巴拉巴拉训了一堆,心里也不禁生出些敬畏,不是对林至远,是整个林家。
敬畏归敬畏,事情还是要做的。
况且这已经不全是林六月和林叔的问题,还有言俏。
言航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可要是让她回到自己世界之前达成心愿,言航觉得自己下半辈子都不会做噩梦了。
打定主意,言航开始策划。
首先是林叔,他要是不到场的话,一切都没办法进展下去。
结果一打听,人在机场正准备出国呢。
言航当时就跳起来给人拦住了,好说歹说才说服对方再等一下,他马上就到。
行事端正又贪生怕死的言航,第一次踩紧了油门,狂奔在外环边上。
终于,在即将登机前二十分钟,找到了林孝书。
对方明说不会改机,能不能赶上全看言航自己,所以再见到熟悉身影的那一刻,他整条路上都在克制压抑的恐惧突然决堤。
腿软,想哭,太好了。
那是向熟人撒娇的冲动。
鼓起勇气跑过去,言航只喊了个人便言明自己的来意。
“林叔,你六月初七有空吗?”
林孝书摘帽子的手一顿,后面笔直锋利的目光瞬间袭来,算不得凶,也绝不温柔。
“初七没有。”他重新带上帽子,露出大半张脸,眼角的阴影却在加重,仿佛为言航问这么无聊的问题而愤怒,“但是初六有空,有什么问题吗?”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林孝书意思着给了面子。
“没有,就是有些事需要你帮一下忙。”
这说法挺讲究,林孝书难得多了层心思,又问:“什么忙?先说好,要是太强人所难的话,当时候别怪我不给面子啊。”
他话说得直白,搞得言航不好意思笑了笑,要是真不给面子,还偏就不会说出口了。
“那行,到时候我再通知您。”
言航不欲和林孝书说得太多,毕竟这群都是人精,看出来然后默默地避远了,到时可就翻天覆地都找不到人的。
林孝书点头答应,却突然盯住了言航。
那种眼神他不好形容,只剩一种被吐信子的蛇盯上的错觉。
“怎么了?”他不由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