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钩了哦,我在心里窃笑道,不敢表现在外面,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对她勾了勾小指,示意她近前来听。她也有些好奇,乖乖的凑近我。
我对她皓白如雪的耳廊轻轻说道:“你为什么要假扮妓院的老鸨。”
她心里一惊,脸上却还是若无其事的模样,无所谓地摆摆手,说道:“你很聪明。”
她自顾自的倒了一小杯茶,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依靠在藤椅上,悠悠说道:“但太聪明的女人会被男人灭口的,我容不得你,那男人容不得你,这世道容不得你。”
她拿起香樟木莲花原木小几上的火镰,用它敲击坚硬的燧石,她并不怕温暖的火星,会把东西烧起来,伴随着不停的敲击声。
我觉得她在玩火自焚,像冰冷的蛾子般,追求着一点点耀眼的火光。
终于她点着了蓬松的绒草,鲜红的嘴唇吹出火星,捎带进烟棍里,浓艳的嘴唇深吸一口翡翠烟嘴,玉手抚弄着烟袋,红衣女子抽起烟来,与街上男子抽烟不同,她动作轻柔又优雅,目光迷离,柔润的身躯因抽出的缕缕青烟而变得朦胧,她抽起烟来很美。
屋内萦绕着一种迷人香气,是相思草的味道伴随着女人的幽幽体香缓缓逸散出去,弥漫着一股奢靡的气息。
“你讨厌抽烟的女人吗?”她亲切地问我,眼神澄净而明亮,让我觉得风尘女子该有的,我晃晃忽忽的摇摇头。
“抽烟是男人做的事,我想要做的就是男人才能做的事,是同父母所出,男女之境遇为何如此不同,兄弟玩乐,沉迷于赌博,父母偏爱,为偿还其赌债,却要将把我买入青楼,强颜欢笑,我不服!凭什么男人就能吃喝玩乐,而相夫教子恪守妇德却是女人的事情,男人女人本无区别!”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南沽,因为她所说的这一番话,就像是种子一般深深扎根在我心底,一次次的际遇错失让它不断汲取营养,深深滋长,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也是这一丝信念与愿望让我在后永无止境的折磨与失望中勇敢地活下来。
我想我这一辈都不会忘记她说这一番话时,眼睛里迸发的光芒,竟令我丝毫无法移开目光,她像是没入尘土里的金珠,那一刻尘土飞扬,光芒毕现。
我十分爽快的签完了字,静静地看着她,总觉的在她身边能学到很多,能真正的蜕变为一个崭新的人。
三
她看着我的目光,温柔地笑道:“看来我们是同一类人呢。”·····同样是永远不甘于失败的人。“我叫南沽,从今天起,我们就正式是一党人了。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我摇摇头,我不想说,她很快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着说道;“那姑姑我帮你取吧。”
她取出纸笔,细细的思索一番,忽然像是得了什么一般,扭头对我乐笑道:“你看。”
我看她用娟秀的字写上“云想衣裳花想容”在云字,与末尾的想容二字圈了起来,用她清澈如泉水的嗓音念出:“云想容。好听吗?”
我点点头,笑着拿起被墨迹浸透的纸,想把那三个字映在心底。
我不是简单的人,绝不会仅仅因为南沽看似掏心掏费的几句话就被收买,但我此刻必须装出心悦臣服敞开心胸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知道更多的秘密。
南沽小心翼翼的轻声对我说道:“之后我会把你和孟兰芝安排在一屋内,替我好好看住她,她绝不是普通女子,那样儿美貌与聪慧劲儿让人不得不防。”
我问道:“她是那个先前睡我腿上的女孩儿吗?”
南沽向我投来赞赏的目光:“你已经注意到她啦。”
该聪明的时候我必须得聪明,如若不然,我会失去被利用和看重的机会。
“对了,说起美貌。”她一双玉手捏起我的下巴,细细端详着我的脸庞,因为太黑,脸色难辨,只看见她从屋内取出一条白襦裙,和一柔软边镶珍珠的纱巾,给我换上。
“转一圈。”我牵着纱织的白莲花状裙裳,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罗带飞舞,她一片片啧啧的赞叹声掷地有声“真是国色天香,真是个绝色美人。”
她把镶着水晶珠子边扣的白纱巾别在我乌黑的发间,只露出一双眼睛,细细叮嘱道:“千万别叫任何男子揭了你的面纱,就算是女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