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昙儿,你怎么会这么晚还在外面呢?”我静静趴在红酸枝木贵妃榻上,眼睛滴溜溜转着,“嗯,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找人吧。”
我把脑袋搁在横一排的手臂上,摇晃着头道:“渠黄跟我说,女孩子只会一心一意的寻找思念的人。”无良女的小腿踢踢踏踏的,莲裙涌起一层波浪。
“那个人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令你如此思念他。”我轻轻地咂咂嘴,怎么办,好想知道啊,昙儿喜欢的人,可是为什么我现在这么困呢?好困啊,真的好困。
无良女忽然感觉睡意来袭,撑不住的阖上了眼睛,她长睫垂下的阴影分外姣好,清风吹过,额前细细的碎发也垂落几缕,掩住了含苞的虞美人。
此时,密密绯桃树中走出一个人,头戴斗笠,轻纱遮掩了他的容貌,白衣胜雪,手抱着冰弦琴。
他脚步轻移,瞬时便到了无良女榻前,泥土无痕。
白衣少年撩纱,俯身在无良女唇上印下轻若柔羽的一吻,他唇角一勾,温柔道:“我想你了,云儿。”
说完,他便抱起无良女走回涵碧楼,清风拂落,飞花炫舞,良人依偎,暗香浮动,一切美得就像是画一样。
涵碧楼里,无良女像是个孱弱的婴儿静静的呼吸在少年怀里,透明的小脸难得露出了安详宁静的神情,少年面容虽隔着薄纱,但却能感觉到他目光若暗夜里静静绽放的花朵般温柔静谧。
他轻轻松开无良女紧握的双手,不敢用太大力气,怕她像白瓷一样变得粉碎,无良女手中的箭寒光四射,其上圈绕的雪蚕丝晶莹剔透,银铃铛清脆。
少年拿起银铃铛穿着白丝带,捞起沉睡美人鬓边的一缕乌发,用白丝带编起她的若油光滑亮的水缎一般的黑发来,银铃潺潺的叮咚作响,清脆的就像是山溪流过。
编好她头发后,少年皎白无瑕的玉手轻捧无良女若白瓷的脸颊,指尖滑过无限留连,他轻声道:“看够了就该出来,李合欢。”
门口,薄青莲静倚着门框,垂下眸子,面容素雅若空谷幽兰,他淡淡的道:“我不过只是好奇,你还会对我的妻子做些什么。”
☆、04供断有情愁
04供断有情愁
孤芳一世,供断有情愁,销瘦却,东阳也,试问花知否。
一
我肿着眼睛,泪珠不断涌出来,声音也带着哭腔,不知道扑进那个人怀里,断断续续的哭道:“青莲君?????这次??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那个人看我哭得这样难看,丢脸,笑道:“好啊,只要容儿不会不要青莲君就可以了。”
那张脸,是薄青莲,青莲君?我以前是这样叫他吗?容儿,他在叫我?
他又笑,温暖的就像是能晒得人昏昏欲睡的阳光,道:“怎么不会?”
真灿烂,他笑起来真是灿烂,以前他会这样温柔的对我笑吗?为什么现在不会呢?气势每次压得我想逃,就像是刀柄抵在脖颈上,别样的心惊害怕。
等等,我这是在干嘛?
我挣扎着,明明想退走,但嘴唇不受控制的对准他的轻轻一吻,天啊,完了,完了,我高贵无比冷酷无情骄傲自持的好形象就这样崩塌了。
我一定是疯了,嘴唇不自觉的喃喃道:“我喜欢你,青莲君。”算了,我还是去死好了,这样的话我也能说,脑子不会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
薄青莲温柔又开心的拥住我,像是搂住一件举世无双的精美瓷器般,笑道:“我也是。”
好温柔,好帅啊,怎么办啊,让我死在梦里也值了,你就是我男神啊,等会儿,不对,这是幻想,还是回忆啊,要是幻想的话,啊啊啊啊,难道我梦中情人就是他吗,而我一直幻想他这样对我,完了,完了,脑子不好使了。
来来,我一定要重树我内心中的审美观,首先薄青莲一票否决,要是他能再温柔一点的话,或许就考虑他,像山子这样天天高喊着渠黄第一的二傻子肯定不要,像白义一样面无表情的不要,但我脑里忽然浮起一张比女人还要美的脸来,等等,这货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是以前见过的人吗?
我看他一双清澈澄静若一汪春水的眸子,觉得异常熟悉,是谁啊,我想的头痛欲裂,小??小什么啊,不记得了,本来我一直是认为不记得就算了的。
但是总觉得我忘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是谁啊,他到底是谁,这张注定命犯桃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