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句话涌现的是心脏的骤然紧缩,沈长清伸手捂了一下心脏,希冀的看着医生。
摘掉口罩后的医生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往外瞟了瞟,“颜先生请我专门照顾你的,你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多休息一会吧。”
“我妈呢?”沈长清的声音一下子变了调。
“她……沈小姐!”
沈长清已经赤脚跑出了病房。
她想起来了,想起了逐渐冰冷的手掌和被抽走力气的感觉,还有那双闭上了的眼……
太平间门口,她守了一天一夜,毫无知觉。
底层楼道里的脚步声响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却引开一声尖叫。
披头散发眼神涣散的女人抓着男人的衣领,相差悬殊的身高并没有影响女人的气势,她仰着头,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颜谨!”她咬着后槽牙叫出他的名字。
颜谨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好像没什么起色,她在推了他一把后跑了出去。
颜谨一时没拉住,一转眼人就消失了,只留下踏踏踏的回声。
沈小娜死了,为什么是她死了?明明她可以换肾,可以活下去的。
憋着一口气她横冲直撞的在医院里摸索,待过多日的地方她闭着眼都知道哪是哪,她在一个办公室里找到一个面熟的人,直接问他金依在哪。
“在……在酒店……”
沈长清气势汹汹,面部憔悴的可怕,那人来不及思考就脱口而出。
问好了地址沈长清就要走,那人却叫住了她。
“沈小姐,你的精神不太好,喝点热水先缓缓。”说着一只水晶杯伸到沈长清面前,满满的一杯水冒着热气。
沈长清复杂混乱的思绪停顿了片刻,接过那杯水尝了尝随后一饮而尽。
“谢谢。”快速地丢下两个字出了房间。
出了医院的大门儿沈长青才意识到现在是晚上。
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闪着花花绿绿的灯,竟让她眼睛有些不适,习惯了医院里的白色,这种灯光竟觉得刺目。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不管不顾的在马路上直接走,引得路上的喇叭声一阵一阵的,夹杂着弹出车窗司机的咒骂。
酒店房间的门虚掩着,好像预料到她会来一样。
是有恃无恐觉得自己奈何不了她?
沈长清更是窝火,猛的推开门闯了进去。
金依看到来人手一抖玻璃杯就掉在了地上,地毯上立即一片水渍。
“你……你怎么来了……”金依字不成句,她心虚,知道自己的一个行为间接害死了人,对沈长清又是愧疚又是惧怕。
眼前一片迷离,她没当回事,使劲眯了眯眼。
“你很怕我。”稳稳的肯定句,“还是很讨厌我?”
沈长清自嘲一笑,“都有吧。”
前面的沈长清还算机智,只是下一秒就像镀了金的假货,暴露了原来的性质。
“你凭什么那么做!凭什么!”
金依被她逼的节节后退,比沈长清壮两圈的身子却落到了下风,没有一点优势。
“沈小……长……”
“别叫我名字!”
“对对不起……我……”金依难得放下架子跟一个人道歉,尤其是对沈长清。
可她肯道歉,沈长清未必会接受。
熬了夜流了泪,沈长清眼睛血红血红的,配上她不友好的态度,像极了凶神恶煞。
金依吓得手足无措,只能一点点后退。
沈长清盯着她,恍惚间看到温顺的一张脸变了成了傲慢的嘴脸,和想象中她对待自己的态度一模一样,傲慢中带着不屑。
“你……”沈长清气的颤抖。
沈长清看到她笑的癫狂,放肆,她仰头大笑,根本没有一丝歉意。
她的样子好像在告诉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死了谁那是谁活该。
沈长清抓住她的衣服,金依便用毫不示弱的眼神瞪着她。
“啊!”
沈长清一个用力推了出去,金依猝不及防的惊呼了一声,当即就倒在了地上,后脑勺着地,没了声音。
沈长清也笑了,缓缓的蹲下身子,“你笑啊,你狂啊,有本事起来鄙视我啊,嗯?”
柜子上有水果刀,沈长清抬头睨了一眼,抬手摸了下来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