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向他她的心脏逼近。
“妈,别害怕,我送她过去跟你道歉……”
沈长清低语着,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唤着,让她快点动手。
都是你逼我的……
“你在干什么!”
黑亮的皮鞋迅速冲到金依身边。
颜谨一把推倒了沈长清,单膝跪地抱起金依。
从进门到出门,他用了不到一分钟,全程注意力都在地上的金依身上,除了责备的那记眼神以外没有多看她一眼。
瘫坐在地上的沈长清手里还握着刀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受惊似的丢掉刀子。
“没有,没有,不是我……”她晃着脑袋,不敢相信是自己做的。
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医院里又是一阵骚动,过往的病人被惊动了,路过时都不免要往里边瞅上一眼,都在好奇又是哪个大人物进了医院。
颜谨站在最里面,外面是一圈又一圈的的陪同人员。
“对不起颜先生,你母亲年纪大了,这一摔又是摔到了后脑勺,能不能醒只能看天意了。”
颜谨微微颔首送走了医生,随后一记拳头打在了墙上。
“沈、长、清!”
有人要进来,人们纷纷往后看,看到男人后立马让出一条路。
颜谨偏头看着沈长清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直到走到他面前他才正眼看她。
“阿谨我……”她顿时觉得自己百口莫辩,“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做……”说出的理由明明是真的,却连自己都不愿相信。
“你母亲死了你就连我的也除掉吗,下一个呢,是不是打算杀了我?”颜谨怒火攻心,本来这两天烦心事就太多,母亲突然倒下让他一时难以接受,说出来的话也更多的是言不由衷。
沈长清愣住了,他没有温度的眼神有一天也会落到她身上,带着怀疑和迁怒。
“是!”她点头倔强的看他,毫不否认,抬手指着手术室的门,“我妈死了,她凭什么活着!”
“啪!”
第一百一十章 :滚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错愕的看着颜谨,他行事稳重,居然对一个女人动了手。
像一块巨石从山顶落入了湖里,惊天动地,溅起了浪花,等到回音消失后湖面终归平静,掀起来的滔天巨浪滴滴答答的落了回去,没完没了的。
她想忽略,却奈何不了心上的钝痛,微妙且不间断的折磨着她。
她还以为是错觉,涌上来的鼻酸又打破了她的幻想,雾气层层叠叠的出现在眼睛里,挡住了视线,她眨眼,短暂的清晰很快被淹没。
她甚至想不上来是怎样挨了这一巴掌的,只觉得一定是自己说了混账话惹怒了颜谨。
这一巴掌,是真疼啊。
他怒气未消,沈长清被打醒了,冲他挪了一步,试图拉住他的胳膊。
他的白色衬衣袖口不规则的外翻着,一看就是情理之中自己胡乱挽的,沈长清刚摸到袖口,颜谨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缓和。
沈长清还没来得及趁热打铁,又一个噩耗传来,彻底将她送入了地狱。
金女士生命体征渐渐消失……
她刚好抚上他的手臂。
颜谨眼睛里的焦躁显而易见。
“滚!”冷入骨髓。
除了眼睛,他其他的表情是平静的,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在一件本该暴怒的事上表现的镇定自若,越是可怕,严重。
他重重的挥开她,沈长清像一片失重的叶子,轻飘飘的扬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大拨人随着他急促的脚步离开,有人本能的去扶她,像扶一个倒了的酱油瓶,扶起来就行了,没人理会瓶子是否完好,是不是洒了一地的酱油。
风光的时候别人对你低头颔首,落魄的时候,人都往高处走,没有人愿意再往你身上费心思。
颜谨刚毅笔直的背影很快就被挡住了,沈长清的喉咙里像卡了鱼刺,发出的每个音节都是一声刺痛的呻吟。嗓子刺啦刺啦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断带一样。
她叫颜谨的名字,回应她的,是一双双怜悯或冷漠的眼睛。
他赶她走了,他不要她了……
颜谨最后的眼神坚定且决绝,触及他的眼底,让沈长清几乎痛的窒息。
北方农村的葬礼相对简洁,舅舅一家跑回老家帮着沈长清张罗,他们已经尽量揽去琐碎繁杂的事务,可还是把第一次办葬礼的沈长清累了个够呛,又一次深刻的体验到生活的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