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原野赞同,“也很有胆量。”
“四年前,她母亲是伦敦某高官地下情人,将案子压下来。”
“今非昔比,官家提交了证据,这宗案子该给她们姐妹一个交代了。”艾原野笑了笑,黝黑的眸子望着融入雨雾的夜景,浓密如墨的短发被风吹起来。
“遇子说没脸见我,其实,是我没脸见她。”
乔蘅怔了怔,艾原野转过身,走到明亮的灯下,乔蘅惊讶地发现,他轮廓明晰的脸上竟有斑斑泪迹。
这个纵横商界的男人,也有落泪感伤的瞬间。
葆光想,自己定然病糊涂了,开始产生爸爸的幻影,她合上眼,又睁开,爸爸向她俯下身,轻轻地说:“遇子,我是爸爸。”
葆光清醒了一点,笑中带着点点泪光,“爸爸,从哪儿来?”
“从哪里来的不要紧。”他把她脸上的眼泪拭去,“要紧的是,我们团聚了,以后不会再分开。”
四年有多长,谁能衡量人生的长度。
四年,父女终于重逢,曾经的冤屈也将昭雪。
乔蘅动容,悄声走近窗前,蒙蒙雨雾中,低矮的地标建筑屹立在城市中心,恢宏大气,精致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时节雨纷纷,连续阴雨,山上太潮,气温太低,导致花难产,大半死在花苞里。
☆、042
葆光出院这天,臧岩把父女俩接回了秋水宅。
遇词和美景一大早得了嘱咐,在大宅子外替老太太瞅人。熟悉的车从山下徐徐驶上山时,遇词一边飞奔进院子嘴里一边嚷着,“太奶奶,六叔和十姐回来啦。”
一家老小簇拥着父女俩,偌大的秋水宅瞬间热闹起来。
老太太本打算去探病的,奈何病了一阵,身体状况愈发坏了,行动上极为不便,只能听石榴带的信,心里老是不踏实。
如今两个一道回来,亲亲热热,老太太就知道父女的心结解开了,别提多开心,一手牵着一人,眼眶沁着两行泪,颤声说道:“这个家全了。”
老太太喜极而泣,大伙怕她伤了心,劝慰几句,方才收住眼泪。
饭桌上说到艾原野几年不曾回青城,老太太紧握着艾原野的手说:“孙儿这一辈,原野担着的事多,回的时候最少,这次我也不顾大局,说什么也要呆够十天半个月才放人。”
众人都拍这手笑起来,艾原野故意垮着脸,“奶奶,我原是打算不走了,你却只留我十天半月。”
葆光挽着父亲的手,“就怕今后太奶奶要见腻了。”
老太太一愣,恍然大悟,拽着孙儿要捶他肉,“好哇,你们一个个都晓得了,偏来瞒着我这个老太婆。”
“奶奶,是原野错了。”艾原野连声告饶,老太太不依,把这笔帐算到知情不报的石榴头上,石榴料到有这一出,早溜之大吉了。
下午,葆光随父亲前往罗家拜访罗一鸣老先生,乔蘅也在这时候引了爷爷上山来谈两人婚事。
此时艾家的老小正商量置办哪些年货,石榴代老太太迎进乔家祖孙,客人来了,大家散了会,端上茶水瓜果热情接待。
石榴悄悄地扯了扯乔蘅,“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乔蘅抱着手,疑惑地看她,“什么意思?”
石榴挑着唇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既是商量婚事来的,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你必是要陪你爷爷住上几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住宅子里的那会儿,半夜三更在葆光房里……就六叔那样的女儿控,你不妨趁早多想几种死法,看哪种比较好看。”
乔蘅听完她的解释和建议,还抚着下巴认真想了几秒,“对我而言的确有些困难,但对遇子来说,她得到更多宠爱,我高兴还来不及。”
石榴被他酸倒了牙,默默走开,决定近来都不要招惹他为好。
老太太和乔金良聊家常,说到高兴的地方笑眯了眼睛,石榴不打扰老一辈人的谈话,折身要出去,老太太又把她叫住,“一鸣定是又留十姐下棋了,你上去催一催,就说乔爷爷到了许久。”
石榴欸一声,出来就支使两个小孩跑腿,乔蘅拦下人,“我去就行了。”
石榴言辞夸张,乔蘅自然不信。六叔待他如何一早就有定论,况且他拿准艾原野的脾性,理智,沉稳,深思熟虑型的决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