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向侍婢道:“去告知夫人,今日晚膳请她们自行用膳,我要在正堂待客。”
侍婢答应着下去了。
少顷,热气腾腾地锅子已然架了起来。
正是“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都有些微醺。
温宪屏退左右,说道:“齐兄,那日的游戏还记得吗?”
齐楚道:“记得。温兄是还想玩一次?”
温宪道:“今天咱们换一个玩法,我来猜,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齐楚道:“有趣,有趣。可是不知温兄想猜什么?”
温宪压低声音,说道:“我猜,宫里的雅小主还在人间。”
齐楚大惊,说道:“温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温宪道:“你可以不说,但我知道定是如此。而且我知道一定是齐兄主导了此事。”
齐楚惊得说不出话来。
温宪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若无齐兄的帮忙,此事难以瞒天过海。”
齐楚道:“温兄,此事非同小可,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温宪道:“可是我就是知道。我不能跟任何人说,便只跟齐兄说一声罢了。”
齐楚道:“温兄醉了。”
温宪道:“你知道我为何知晓?此等假死脱逃之计最初是我想到的。那药也是我的旧物。”
齐楚道:“难道最初打算逃出生天的是静贵妃娘娘?”
温宪持杯不言,算是默认。
齐楚道:“难道静贵妃娘娘就是温兄真正爱慕之人?温夫人只是替身?可是不对啊!上一次我想到温兄真正爱慕之人必与三夫人有某种联系。静贵妃娘娘最多也只是与温夫人有所关联,我实在想不到静贵妃娘娘与三夫人有什么关联。难道是我想错了?”
温宪道:“你刚刚才说了,掉脑袋的大罪,不可乱说啊。”
齐楚道:“的确是在下失言了,温兄乃是天潢贵胄,又有娇妻美妾,何至于此。”
二人沉默了半晌,齐楚起身道:“温兄,夜色已深,在下就先告退了。温兄也早点歇息,改日再见。”
温宪也起身道:“我送一送齐兄。”
随即二人在温宅门口拜别。
下人扶着温宪回了正房。
翌日晌午,永和宫。
青郁刚刚用过早膳。
雨落进殿禀报道:“娘娘,齐大人来给娘娘请平安脉了。”
青郁道:“今日来得倒早,请进来吧。”
齐楚进了殿叩拜行礼,说道:“微臣叩见静贵妃娘娘。”
青郁道:“齐太医请起,今日来得好早。”
齐楚不肯起身,说道:“微臣有一请求,请静贵妃娘娘允准。”
青郁见他神色凝重,似有要事,便说道:“雨落,带着他们先下去,留风眠在这儿伺候就行了。”
雨落答应着带了小宫女们下去了。
青郁向齐楚道:“有何请求,但说无妨。”
齐楚道:“微臣请求静贵妃娘娘将风眠姑娘赐予微臣为妻。”
青郁看了风眠一眼,笑着说道:“今儿是怎么了?从前总是推脱,如今怎地自行向本宫请旨?”
青郁向风眠道:“你们可有商量过。”
风眠红了脸,说道:“未曾商量过。”
青郁道:“那齐太医这唱得是哪一出呢?本宫倒是不懂了。”
齐楚道:“臣昨夜与领侍卫内大臣温大人喝酒谈天。温大人提及他年少时曾有一倾心爱慕的女子,可惜不能相守。温大人曾经设计让她逃出生天,可她却推辞了,并将生机让给了别人。微臣听了,有感于世事无常,人心浮动,因此特来向静贵妃娘娘请旨。”
青郁自言自语道:“世事无常,人心浮动。”
齐楚道:“微臣说错了,应该是光阴有限,亟待珍惜。”
青郁心中震动不已,但仍强作欢颜,说道:“你既有此心,本宫就成全了你。”
风眠道:“娘娘……”
青郁笑道:“本宫忘了,还未曾问过风眠的意思。风眠,你可愿意?”
风眠道:“此事总要等到娘娘顺利生产之后再议。一来是娘娘正在孕中,奴婢说什么也不放心娘娘,二来现今正是寒冬腊月,也不宜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