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漫缓缓走下车,看着他们秀亲情。
皇帝注意到她,眸子微亮:“这是?”
墨深自然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但只能打破他的期待:“这是我们的同父母的妹妹。”
皇帝眸中顿时失去期待的光。他淡淡道:“哦。你跟朕来。”他对着墨深道,墨深也乖巧地应了。
想到卿漫,他微微蹙眉,但还是随手指了两名侍人,吩咐道:“服侍这位去沐浴更衣。”
既然墨深把人带回来,那就代表她有一点用处。
卿漫不知道他们要谈什么,但无外乎就她的身份问题。
她保持着沉默,跟着侍人走了。
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晚上,墨深亲自来了。
他双手捧着一盘好看精致的桂花糕,似乎一如当初在北辰般殷勤。
他笑道:“吃一点吧,这是我长华的特产。”
卿漫淡淡地看着他。
后者笑得一如往日。
卿漫不知自己在到底期待什么,直到此刻,终于不再期待了。
她接过糕点,顶着他亮闪闪的目光,用帕包着,轻轻咽下一口,露出了一个微笑:“很好吃。”
如果没放药就更好了。
墨深微微愣神。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笑。
他压下心中想去阻止她吃的念头,灿烂笑道:“那就多吃一些罢。”
没有姑姑,也有妹妹。
卿漫想着,若是他的愿望,那便顺应,等着昕廖来接罢。
她本以为,自己有可能不是圣主,是卿漫了。
但是...自己只有作为圣主的资格和作用了。
失去这个身份...没人会在意她。
就像当年舅舅无视这两个兄长一样。
他们没有北辰血统带来的能力,连庶子都不是,所以...被抛弃了。
她当年害死了母亲,若不是因为继承了血统...估计已经被舅舅掐死了罢。
好几日没睡。也...稍微有些困了。
那就睡吧。
等着昕廖...接她回去。
这...不是她的故乡。
仅仅是墨深的。
她终究是此外域的异类。
她的故乡...在北辰。
她终究只是北辰圣主。
卿漫沉沉睡去。
墨深笑容不变。他拿走了那支在卿漫身边的蜡烛,试图让她不被打搅。
“睡了?”皇帝从殿前走入,问道。
“嗯,睡了。”墨深那墨色的睫羽微颤,轻声回答道。
他回头,看着皇帝,露出了一个笑:“皇兄...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皇帝仅仅淡淡道:“既然北辰杀了姑姑,他们的圣主来赔,应是理所当然。”
他看着那张与自己和墨深极其相似的面容,微微恍惚。不知在说服墨深还是在说服自己,他突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地方已经准备好了,让她住进去罢。”皇帝道,抚掌,欲唤取侍女进入。
墨深却抱起了她。
皇帝蹙眉:“这种事何必自己做,让下人去。”
墨深露出了一个笑,小梨涡若隐若现:“就像我跳下车皇兄接住我一样,”
“我也想,对这个孩子做一点作为皇兄该做的事啊。”
......
宫纤白直接被一桶水浇醒了。
这种气候被浇醒,那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他打了个哆嗦,看着面前笑得慵懒的绝世美人,略微有点怂:“圣...圣主。”
卿淡昽居高面下地望着他,面上依旧是率性自然的笑:“你见过卿离了吧?”
宫纤白从地上爬起来,怂怂地点头。
他下意识想拢拢狐裘,却悲哀地发现狐裘不见了,只能乖乖巧巧跪在她面前,扮可怜。
“哦,本尊请你来,也没什么事。”
宫纤白乖巧脸,其实内心不断哀鸣。
没什么事叫他来干什么!用水泼他干什么!
“就是想说...”卿淡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怨气,站了起来,赤·裸的玉足踩在他的手指上,“你似乎不想听?”
大有你不想听本尊就踩断你手指再强迫你听的意味。
宫纤白被吓出了冷汗,知道这不是梦中那位几百年前对他堪称忍让的圣主妹妹,连忙道:“不敢不敢。”
卿淡昽收脚,重新坐下,依旧是方才的笑:“本尊想说,你想搬救兵抢墨毓,随你。就是...没逃出北辰,都不算游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