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轻摇扇子,一脸高深。说实话,自己只是接了下句,再点了下头。
若君岚在此,定会不客气地嘲笑自己是在忽悠小孩。
君岚也结业很久了呀,天院代有人才出,小孩来了又去。
夫子望着静谧无云的天空,眯起眼睛,自己也该认老归隐了,趁着变天之前。
解家
“小姐醒来了,快去告诉家主。”有侍女一脸欣喜。
“那要告诉夫人吗?”另一侍女有些为难。
“去,也告诉夫人,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有管事模样的大侍女出声道。
徐盼站着窗前,似是在笑,脸上却挂着泪水。澄儿醒了,真好。
有小厮传话:“夫人,家主的意思是,您应该多些休息。”
徐盼怔住,“那是我的女儿,都不能去看一眼吗?”
呆呆在厢房里坐了半日,徐盼却觉自己是捱了无数的凛冬腊月。
“夫人,是不开心吗?”解毅平推开门,大步迈进。
“澄儿醒了,我想去看看她。”徐盼有些懦懦说道。
解毅平没有急着回答,示意徐盼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待缓缓饮下热茶,才开口,“夫人是个聪明人。”
徐盼垂头,紧紧捏着帕巾,这是示意自己慎言吗?
“城主家清少爷送了拜帖,明日就会过来。他跟澄儿也算是同窗,来了倒也好。不过少年心性,免不了做事有些欠稳妥。”解毅平拂去茶盏上的印渍。
见徐盼一直安静不语,解毅平起身,将自己帕巾拿出,仔细叠好,递给徐盼,边道:“夫人要费些心思照看这些年轻人了。”手在帕巾上轻按几下,离去。
徐盼无力地闭上眼,再睁开,望向手上的两张帕巾。
一张被自己撰得紧皱的,另一张是解毅平递过来的崭新。
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动作他都清楚,是在警告自己吗?
徐盼苦笑,什么年前人行事欠妥当,是要自己去盯着清羽吧。
让我知道澄儿醒了,却晾了我半天,让我担忧不已。如今又来惺惺作态,解毅平,你好生心思呀。
果然,就不该对你有期待吗?徐盼怔怔盯着桌上解毅平饮过的茶盏。
半刻,一扬手,茶盏落地,再无完片。
屋外的花骨朵一颤,还没来得及开放,就断了生机。
苏絮将拧下的花骨朵放在手里,把玩着,丝毫没有惜花之意。
花逸眉心一皱,没还说什么。
就见那花被苏絮随便揉了几下,就丢进嘴里,还砸吧了好几下。
桑陌以手捂眼,安抚着张牙舞爪,悲悯同类的无间花。
见他们两个一脸嫌弃,苏絮拍拍手,若无其事地说:“听说,解澄醒了?”
“可是,现在我们也见不着呀,守得可严实了。”花逸托着小脸,仰头眼巴巴地望着树上的果子。
苏絮看了他一眼,一伸手,轻松地抓下几个。
然后……一把塞进嘴里,汁水太足,还溅了旁边的小孩一身。
花逸沉默……这是在挑衅吗,还是在嘲讽我太矮够不着吗?
“徐夫人应该很快就会请我们过去了。”桑陌对徐盼很有信心。
“哗啦。”一整树果子砸了苏絮一身,她捏紧了拳头,望向笑得幸灾乐祸的花逸。
“你不是要吃果子吗,我帮你呀。”花逸很是无辜,把施法的小手手藏进袖子里。
苏絮默念几句“小孩子不懂事,家暴犯法。”还是没忍住追着花逸就要打。
“桑姑娘,花姑娘,徐夫人有请。”有声音传来。
管事低头恭敬行礼,眼神很规矩,不该看的也没四处瞎瞄。
苏絮手上还拎着花逸,闻言轻轻放下,还帮他整理好衣裳,再趁机慈爱地拍拍他脸颊。
花逸脸都青了,还控制自己回了个甜甜的笑容,抬脚就暗暗跺向苏絮,还用力碾了几下下。
桑陌轻咳一声,警告两人不要再作妖,领着两人就往解澄房中而去。
“谢谢桑姐姐。”解澄坐在床沿,脸色苍白,有些憔悴,却还记得礼数,很是乖巧。
花逸挠挠头,他还以为解澄一醒来,发现自己灵力全无,会哭鼻子呢,可是却半点泪痕都不见。
他可记得之前渡业大战时,自己只是轻轻地,轻轻地一挥手,她就憋得眼睛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