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澄却还笑得出来,还能猜中他人心思,“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会哭?我才不会呢,不能让娘太担心,为我伤了身子。没了灵力,我再修行便是。”
说着便望着徐盼,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
苏絮心情却不轻松,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都是托辞罢了,解澄可没明面上那么洒脱。
她可是注意到了,解澄将手下被子捏得极紧。那是不是能说明,解澄起码不是自愿献祭灵力的“解小姐并无大碍了,近日多些休息便好。”桑陌诊断完,言语温柔。
徐盼微微点头,给解澄背后多垫了个枕头,“那你们陪澄儿多说些话吧。”
“不了,解小姐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养好精神。待清少爷过来,我们再好好聚聚。”苏絮盯着解澄,将“清少爷”几字咬音加重。
解澄却只是略微失了一下神,很快就调整过来,只“嗯”了一声。
“解澄原来这么坚强呀……”出了房门,花逸惊叹道,之前还会为了一灵鹤咋咋呼呼的小女孩,如今却能如此懂事。
“之前是有恃无恐,恃宠而骄,毕竟有解家的庇护。如今怕是一步步都如履薄冰。”桑陌轻声道。
“也是,比起灵力乍然失去的愤懑与悲痛,此刻,她更多的应该是恐惧与恨意吧。不知道谁对自己动的手,也谁都不能信。当然也包括我们。”苏絮又手欠地用石子击中树上的鸟儿。
把扑棱扑棱的鸟儿抓在手上戏弄,边说:“也许,动手的,还是一直以来,你最信任的人。”
“你最亲近的人啊,把你的毛都顺好,取得你最深的信任。再在你不留意的时候,狠狠捅你一刀。看着你失去所有,掉入悬崖,品尝绝望的滋味。”苏絮说着,一挥手,把鸟儿放了,倒霉鸟儿迫不及待地飞往空中。
“它还能飞。而你,又能不能再站起来呢?”苏絮望向解澄屋子。
他们并未走远,谈话也没刻意压低声音,解澄若有心,必能听到。
解澄在房里,泪水再也忍不住,投入徐盼的怀抱,“娘……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我?”
徐盼抚摸着女儿的背,神色有悲痛,也有无措,她又怎么知道答案。
“徐夫人别怕,这院里的信息传不出去,只有我们知。”花逸奶声奶气地说,语气却很坚定。
“清少爷是我们请来的,助夫人解软禁之苦。若是徐夫人与解小姐相信我们,可以坦诚相待,一同面对此事。”桑陌柔声道。
屋里没传出应答声。
苏絮倚靠在树上,其实也没把握屋里战战兢兢的母女会同意。
“其实,我此生最大的后悔,就是没跟我娘亲心意相通。如今,看你们这样,我很羡慕。”桑陌有些哽咽。
徐盼却听出了更多的东西,羡慕的是母女之情,是啊,母女之情,澄儿苏醒,当父亲的却不来探望。
她本不想去怀疑,她一次次地说服自己该相信枕边之人。
可是,谁来谅解她一个母亲?
徐盼望向解澄,她一向骄纵的小女儿,此刻却坚定地点点头。
也许,是因为他们是清羽的朋友,也许是他们坦率,也许是他们戳出自己不愿相信的假设……
“我,相信你们。”解澄声音轻颤,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如果有可能,请解小姐今晚保持清醒。当然,在能顾及自身的前提下。”苏絮提醒。
“解小姐还是把我的蜃梦镜带上吧。”清羽不知从哪钻出来,身着小厮衣裳。
一阵清风拂过……场上一片寂静。
花逸低头,把脸埋在掌心。呆子,是你不信解澄在自己家中也有危险,才带你偷偷来看情况。
你现在贸然就冒了出来了,怎么收场。
苏絮接过蜃梦镜,眼睛发亮,“这真是个好东西呀,城主慧眼。”
清羽矜持地连声道:“哪里哪里,就是略有些奇效,可寄存操控意念,远程也可看到镜像,引出幻境。花姑娘谬赞了。”
桑陌沉默,你要送法宝就低调点行不行,现在,退下吧!趁徐夫人顾着颜面还没发作前。
“是清羽哥哥吗?”解澄声音有些犹豫。
“徐夫人,解小姐安好。是清羽没正式拜访,失仪了。”清羽补行了个恭敬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