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来,认真地看着我,说:“忻馨,你太磨人了,把我害惨了,要好好赔偿。”
“怎么赔?”
“这样赔。”
嘴唇在我脸上轻轻擦过,痒酥酥的感觉,“宝贝,我们好好在一起。”
头晕目眩,心跳如擂,我跳出他的怀抱往前走,像拒绝冬天里的一杯热巧克力一样,拒绝自己太快沉沦。
他追过来,拉住我的手说,“要习惯我的方式,走吧,我们吃饭去。”
我们在庙门前的仿古街上捡了一家饭店吃午饭,春节期间游客太多,用餐环境难免拥挤不堪,菜肴价高量少,而且上得非常慢,前一道菜早就吃完了,后一道要千呼万唤始出来。
吃完饭已经两点多,我带刘穆去爬山,鹿山是市区西南角最高的山脉,海拔四百多米,鹿山寺并不在主峰,我们绕过鹿山寺的后门,避开大路,缘着人迹罕至的小路向上蜿蜒行走,一小时后来到了山顶。
山顶遍披马尾松,大叶樟,颜色苍绿幽暗,林下大片大片覆盖着去冬的枯草,松林最深处有几块犬牙交错的白色巨石像瞭望台一样突出在山体外,我们立在岩尖远眺,手挽手,风生双袖。
天空聚集着轻渺的云彩,遮住了太阳,远处的城市显出虚虚的轮廓,初春的江水平缓清澈,把城市劈成两半,我的家乡在山脚美丽了几千年。
这是我梦魂相牵的景色,我曾经梦想着总会有一天,我将带着我的他,来这里登高望远。
是他吗?会是他吗?难道我历尽千帆一直在等待的人,就是他吗?
我们在岩石上坐下来,刘穆拍拍身边,示意我挨近点,我刚一动,就仰倒在了他的怀抱里,他的嘴唇随即覆了过来,触碰索求。
我喘气推开他,“慢点,你听我说。”
“说什么?”他的舌头贴着我耳根,声音如醇酒熏人。
“你考虑清楚,我比你大四岁。”
“我不嫌你老。”
“呸,真的,女人比男人大,人到中年外表差别很明显。”
“没关系,到那时你就当养个小白脸。”
明明狎昵的话,说起来却语气温存,神态端庄。
我仰头大笑,笑不可抑,捶他肩,“正经点。”
“很正经,没乱讲,你继续。”
“我恋爱就是为了结婚。”
“知道,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但我暂时不会回上海,怎么办?”
“我周末或者休假有空过来。”
“这样不是办法,异地恋死得快。”
“那你说怎么办?”
“没想好。”
“忻馨,”他下巴搁在我的头顶,说道:“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也挺不容易的吗?”
是他追我追得有点不容易吧,我很心虚。
刘穆把玩着我的手指,继续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努力的,我们一起努力,事情总有办法解决。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回上海,也许我可以考虑到这边发展,当然现在我没法许诺,要看机遇。”
他在说什么?到这边发展?昨晚我在网上遍寻他的资料,才发现他在他的领域里面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著名摄影师,新锐网站编辑,几个知名专业杂志的撰稿人,众多摄友和驴友心目中的大神,业余时间兼任某个绿色环保组织的骨干……
这样一条生机勃勃的鱼,怎么能离开他的海洋?
“不不,你不能离开上海,我们这边的文化产业和北京上海比差距还是挺大的,你不能放弃那边重头开始。”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他按了回去。
“谁说我要重头开始?刘穆就是块金字招牌,走哪里都会发光,别担心,我也没说一定就要走这一步,再看吧。”
我无法作答,刘穆把我头拉开,仔细地看,“忻馨,你又想多了吧,放心,我既然来找你,就已经想好了,什么事情最重要,你别担心。”
“什么事情重要?”
“和财富名声相比,当然是身边的人更重要。”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老气横秋的想法。”
“不是说过吗?走的地方多了,遇到的危险多了,总会影响一个人的看法吧。”
“有哪些危险呐?”
“车祸,雪崩,泥石流,甚至地震,那次上珠峰,在绒布寺认识的一个河北小伙,就没能从上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