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什么意思呀?”
“我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忻馨,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哪样了?你是不是搞错了,奇奇怪怪跑到我家里来发飙,脑子进水了吗?”
有病吧他是,吵架是吧,谁怕谁啊。
“我是脑子进水了,进水了才会喜欢你!忻馨,你到底有几个备胎——”
我本来不想跟一小孩计较,可这话彻底把我惹毛了,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一勾三搭四的花痴老大姐啊,原来他的喜欢就是这种廉价浅薄的喜欢呀。
顾不得头晕,我从沙发上跳下来推他,“有N个备胎也不管你的事,你是老几呀,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伸出去的双手还没沾到对方身体,就被紧紧地箍住了,两个人气急败坏地脸对脸,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鼻息,可以看到对方眼睛最深处缩小的瞳孔。
我挣扎,那双手并没有放松,死死地拽住我,强迫我和他对视,在这没有硝烟却激流涌动,无声胜有声的战争中,我渐渐感到心慌气短。
他突然裂开嘴唇讥笑,“忻馨,你是个胆小鬼,你怕喜欢上我是不是,你怕我比你小,怕我花心玩你,怕我没钱,你明明怕,又贪心,舍不得拒绝,又下不了决心接受,你说是—不—是?”
全身血液迅速回流到心脏,瞬息之后又全部往脸上涌,我怎么忘了,这个人他是条毒辣的竹叶青呐,漂亮和气都是骗人的一层皮,他狠着呢,不张嘴则已,一张嘴毒牙尖利,见血封喉。
我用眼睛狠狠地绞杀着这个可恶的家伙,自以为是的铁口神断,阴险歹毒的卑鄙小人,手挥脚踢膝盖顶,使出全身力气要挣脱他的钳制。
可是双手尚未脱离魔爪,腰却被搂住了,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他像捕捉猎物的凶雕精准猛健地啄了过来。
口腔里冲进来的异物有比薄荷糖更好闻的清爽味道,又热又软,长驱直入,作恶不休,我的脑神经瞬间纽结成比最复杂的分子结构还离奇的形状,而更离奇的是在最初的惊诧恐骇和拒绝挣扎之后,我发现自己居然鬼迷心窍地开始回应他。
时间似乎停滞了,当终于唇舌分离,他捧住我的脸,笑了,声音低沉沙哑,像轰隆隆的闷雷穿透心尖,“忻馨,你对我有感觉。”
我面红耳赤地和他对视了两秒,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推开他冲进厕所里干呕。
刘穆在外头拍门,“忻馨,你不舒服吗?”
我呕了几口之后坐在马桶上捧着头发晕,后悔得使劲锤大腿,奶奶滴,这是搞什么呀?又不想和人家谈恋爱,干嘛糊里糊涂亲到一起去了,这下怎么办?说不清楚了。哎,亲就亲了吧,都不是黄花闺女纯情少男,他还比你小呢,你怎么这么怂。
我躲到不能再躲下去了,终于哗啦一下推开厕所门,大义凛然地走了出去,准备在气势上先压倒对方,让他明白刚才只是个意外事件,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想得太复杂。
可我看见了什么?刘穆居然在翻我的提包,听到我出来了,手都不抖,一径一径地还在翻。
我扑过去制止他:“喂,你在干嘛!”
他面无表情,把包扔到我怀里,双手捏住我的爱喜轻轻一揉,和着打火机一起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拍拍手掌,“从今天起不准抽烟。”
“管你屁事呀。”我从垃圾桶里把爱喜捡起来,发现已经碎尸万段。
“当然管我的事,从今天开始你是我女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谁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亲都亲过了,还不算答应吗?”
他像蛇一样贴过来,眼睛闪闪发狼光,我抱着包啪的一下退后一大步,这个样子的刘穆,又赖皮又无耻,真真让我没辙。
我后悔得要死,只能装虚弱,“我真的头昏,不舒服,你能不能先走,有什么改天再说吧。”
他走之前抱了我一下,很短的时间,但已经让我非常不自在。
这个混乱的夜晚超过了我的想象能力和控制能力,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头不昏了就犯烟瘾,无奈只有下楼到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去买了一包。
坐在花园秋千上抽烟,才发现月华如水,早开的桂子在月光中泛出莹润的光泽,我深深吸了一口桂花香,心里一时冷一时热,什么念头都有,突然想起去年夏天吃完阿生的喜酒,刘穆送我回来,当日曾经坐在同样的位置,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接近慢慢亲密起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