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没有说话,甩开姜晓程的手臂,拉起我,绕过姜晓程朝玻璃门方向走去。
姜晓程用力咬了咬牙,垂在两腿边的手指倏地握紧,冲着梁泽的后背吼道:“梁泽你别犯贱了,她根本就不爱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个二手货而已,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对她的!”
梁泽脚步微顿,抓在我手腕上的手指蓦然用力,旋即,眼眶周围涌起猩红浓重的怒色,猛地回头吼了一嗓子,“够了姜晓程,别再说了!”
“你给我记住自己的身份,别一而再、再而三地碰触我的底线,等我清醒的时候,也就不再需要你了!”
“梁泽,你……”姜晓程身形一僵,刚想伸手去扯梁泽的衣袖,却被梁泽一个暴怒的眼神儿吓得又缩回了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梁泽,咬紧下唇,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瞬间涌起我见犹怜的楚楚泪意,“梁泽,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为了这个根本就不爱你的女人这样对我!”
我指尖微动,忍痛推开梁泽,“滚开,不用你管!”
“唯一!”梁泽眸色慌乱,本能地转身过来扶我,我顺势向后退开半步。
梁泽的手指就那样僵在半空,他眸色凄伤哀怨地看着我,眼底剧烈的痛意顷刻间铺天盖地弥漫开来,许久,他又垂眉看了眼空空的手指,逐渐握紧,薄唇溢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唯一,现在我连关心你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我咬牙,憋出两个字,“没有!”
梁泽身形微晃,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有了些心灰意冷。
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此刻,我整个人简直狼狈得要命,湿掉的头发凌乱地黏在额前,发梢还在滴滴答答落着水,身上的白色t恤也湿透了,肉色内衣若隐若现,最最糟糕的是,手指还烫伤了,十指连心,稍稍蜷缩,就疼得钻心刻骨。
在心里问候过姜晓程的祖宗十八代,我抬手撩起额前那几缕湿掉的头发,咬紧牙关,强忍痛意,脸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是眼底戾气又深重了几分。
紧接着,心底深处不知名的角落里涌起某种暴烈的不安分因子,它们急欲冲破束缚,快要压抑不住。
今天这件事情,不见血绝对不能完!
顿了顿,我挑眉道:“姜晓程,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它,你要脸吗?”
“嗬,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顾唯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狼狈得就像丧家之犬?”不得不说,这姑娘不进演艺圈简直就是演艺圈的一大损失,五秒钟落泪,一秒钟收泪的本事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果作品跟得上,拿影后完全不成问题。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她一敛刚才那副梨花带雨的柔弱神色,不过因为梁泽刚才的反应和态度,她终究还是有些顾忌。
顿了顿,姜晓程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看了梁泽一眼,见梁泽没有什么反应,趾高气扬的气焰顿时满血复活,扯着嘴角冷笑一声,转而满眼嘲讽讥诮地看着我,“顾唯一你瞧瞧你这副人老珠黄的样子,我都替梁泽感觉反胃!”话音未落,她忽然扬起手臂朝我挥来,“顾唯一,新仇旧恨一起算,我今天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我就不叫姜晓程!”
掌风迎面落下,我轻车熟路地抬起那只没有烫伤的手捏住她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推,眼帘微掀,“这招我已经玩腻了,你能不能来点儿新花样?”
姜晓程大概没想到落魄狼狈成落汤鸡的我还能接住她这一巴掌,踉跄几步,扶着桌子站稳,
贝齿咬紧下唇,恨恨地从唇缝里挤出三个歹毒的字眼,“破烂货!”
我神色微怔。不可否认,这三个字的的确确戳进了我心窝里。
刺痛如针扎,绵延尖锐,比烫伤的手指还要让我感觉难受。
我冷笑出声,“我说过姜晓程,就算我再落魄,也照样收拾得了你,你以为我是在逗你玩吗?”眸色骤冷,倾覆而下,我眯了眯眼睛,拎起姜晓程扔在桌子上的贝壳包狠狠朝地上砸去,“姜晓程,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来招惹我,否则,我让你死无全尸!梁泽家的产业再大,恐怕也扛不住乔氏集团和易氏传媒的联合架空!”
姜晓程脸色微变,“你敢摔我的包?”
“我不仅敢摔你的包,我还敢摔你,要不要试试!”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