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该喝安胎药了。”他拿着碗,走到嬴缌的床边。
嬴缌微微靠在他的肩上,虚弱无力,像是怀孩子很辛苦似的,面无血色。
他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将安胎药,送到她的嘴里。
在嬴缌的眼里,他是体贴的、温柔的、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或许也只有她没有看清他丑恶的嘴脸。
花辰走了过来,接过碗,一勺接着一勺,慢慢的给她喂药,“乖,都喝了。”带着笑意,将最后一勺药喂进她的嘴里,满意的笑了。
“辰,你说我怀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像寻常的夫妻一样,憧憬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充满期待。
“男孩女孩都好!”他的要求倒是不高,也可能不是不高,也根本就是无所谓。
谁有能看到他眸底不可度测的深度,如同深千尺的潭水,遥不可测。
“要是男孩一定是很英俊潇洒像你一样,还要他文武双全;要是女孩,就让她和我一样,作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像极了慈母,眼睛里的目光温柔如水,不似平常一般盛气凌人了。
“好了,再睡一会儿吧。”给她盖好被子,便离开了。
“男孩女孩都无所谓。”他走在回廊里,自然自语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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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嬴澈拉着夕颜的手,缓缓开口,“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眼里充满愧疚和不舍,还是平静如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也只是假夫妻,夕颜也并不太关心他,也不是个管东管西的小媳妇,也不管他在外面做什么,反正就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是坏人。
“我保证,在十天之内一定回来。”看着他信誓旦旦样子,也就答应了。
“可留你一个人在这…,阿姐她有怀了孕…,你…”他一脸担忧的神情,他这样怎么能办好事情呢!
“我等你,至于她,我会让着她。”她的笑容很灿烂,心底却涌上一丝无奈。
也只好收起自己的自尊,勉强让她,不为别的,只为了嬴澈能安心即可。
“也是,夫人如此深明大义,为夫佩服。”拍了拍夕颜的手,嫣然一笑。
夕颜微微一愣,一瞬间的失神。
“怎么了?”看着惊恐的夕颜关心的问道。
“没事。”以前也有过一个男人…,孔明,是他,夕颜自嘲一笑。
天色渐渐晚了,黑压压的云彩飘了过来 。
夕阳已经沉沉落去,黑夜即将来到,属于夜行者的时间也快来到。
“饿了吧?”笑意如水,起身推开门,喊道,“左孺,准备晚膳,我与少夫人在房里吃。”
“是。”门口的黑影瞬间消失。
“怎么样?好不好吃?”他往夕颜的碗里夹着菜,看着清脆的蔬菜,夕颜却也是没有胃口。
“还好吧。”食不知味的吃着嘴里的饭菜,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
“心情不好吗?”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夕颜,开着玩笑 ,“是不是因为我要走啊?”
夕颜恍然大悟,“或许是太高兴了吧,很快就可以回到蜀国了。”回去!期盼已久,可谓是真的要回去了,还是有些不舍啊。
“悲忧穷戚兮独处廓,有美一人兮心不绎。”望着失神的夕颜,开口吟诵。
处境悲惨穷困啊,又孤寂空落,有一个美人啊,她心中不欢喜。
“谁说我不高兴了,只是…”想起他,心里很痛,是什么样的结局已经无所谓了,只是希望有好的过程,足够回忆终生了。
“一妹,又为情所困了?”回想上次的事情,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一切都只是梦一般。”他是丞相,她是刺客,门不当户不对,除了将这件事情埋藏在心里,还能怎么样呢?
“高山安可仰?不放弃也许还有机会。”不放弃?不放弃又能怎样?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
一顿饭,吃的夕颜不太开心,轻轻推开门,看着满天的飞雪,洁白如玉,伸出手去接冰冷的雪花,可是刚一触及,就化为水珠。
“看啊,雪花就是雪花 ,永远也不能获得温暖,不能获得太阳炽热的爱。” 不知何时起,夕颜也变得如此惆怅了,感情,真的可以改变人!
“因为它是凄美的雪花,所以一妹才会欣赏啊。”拉着夕颜冻僵的手,回到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