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个名字像个面具,正把一些本就隐形的阴谋隐藏得恰到好处。
已经确定是他杀,但是具体的死因还要等进一步的尸检报告。”许菱把事情平静地说完,又转脸饶有深意地看着钟原:“你觉得,像这样一个社会面貌极简单的普通劳动人民,会在什么情况下引来杀身之祸呢?除了被灭口,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而且,之前你不是也觉得当年余沛殳的那场车祸十分蹊跷吗?”
可此时,钟原的思考重点却明显并不在这里:“你刚刚说,是……昨天凌晨?”他答非所问地反问道,全然不顾许菱刚刚的话里已经呼之欲出的答案。
他急于否定掉刚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那个“可能性”,极力说服自己为那个人摆脱嫌疑,为那个已经被自己定性为“好人”的沈未。
听到钟原这样问,许菱眼中闪过一点意料之中的无奈:“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你别忘了,从那个丁大亮出现到现在,也有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吧?既然要动手,为什么要隔这么久?更何况,丁大亮上次受伤严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没有要苏醒的迹象,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何至于非死不可呢?”
许菱逐条向钟原分析着,最后说出了症结:“那是因为,在这个时候动手,最大的嫌疑人刚好有一个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据;所以,很明显的,凶手是要告诉我们,这个丁大亮,无论是他的出现还是他的死,都和那个沈未无关。”
许菱的分析条条切中要害,像严冬的暗夜里,触及项背的冷风般冰冷彻骨;钟原心里那一小撮本就极渺茫的希冀也像这暗夜里的火柴一般,刚被擦亮,还没来得及燃成火苗便被这冷风无情吹灭,整个人也再次跌入到无际的黑暗中。
钟原一言不发,双眼洞恐地望着远处寂寥的夜幕,居然仿佛听到了薛老师口中的那句“赎罪”。
辛老曾提到过,当年沈先元的死被市井的流言扭曲到已经失去了真相,如果父亲他们隐瞒沈先元死因的好意被流言曲解,那么“为父报仇”会不会成为沈未制造那场车祸的理由呢?
“前些天,也就是元盏被兆森陷害的时候,还出了一起命案……”许菱见钟原缓缓收了远放的视线,“死者是个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出事之前正好才向元盏投了简历;如果不是因为和丁大亮被害的手法一致,我根本不会把这两件案子联系在一起。”
“你是说,这次……还是跟元盏有关?”钟原显然已经没办法好好思考。
许菱点点头,抬手摸着下巴:“恐怕不只是有关这么简单,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件案子吗?三个死者,被杀的手法一致。若果我刚刚分析的都没错,那这个沈未,绝对不简单!”
钟原突然轻笑了一声,好想瞬间想通了什么,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只是单纯的附和着许菱刚刚的结论:“他当然不简单,就算抛开我们父辈三人与那沈家的情分,单是他为了接近元盏用了那么多手段就不难看出来了!”
“手段?你是说……”许菱抬脸问道,话只说出了一半,表情却突然间变得愕然又复杂起来。
“对,现在看来,恐怕就连知予都……”钟原口中说出“知予”两个字的一瞬间,猛地记起睡在车上的余知予,不由得心头一震,也立刻明白了许菱脸上刚刚怪异的表情的原因:身后有人。
钟原恍然转身,余知予正绕过车尾,径直朝自己走过来,面色铁青,表情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注意到奚壬的外貌特点,是似曾相识的吧?还有,真的超爱这一句的——“平白无故?哼!我做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哪一件是荣幸到能用‘平白无故’来形容的!”
☆、第三十五章 抚平的皱
钟原恍然转身,余知予正绕过车尾,径直朝自己走过来,面色铁青,表情复杂。
钟原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车门。刚刚自己下车时,为了避免车门猛关发出声音还用手扶了一下——怎么竟忘了,车门不用力关根本关不上的!而且,余知予睡觉又浅……
他心虚地狂眨着眼睛跟许菱对视了几个回合,目光交替甚是频繁也最终没能“讨论”明白:刚刚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余知予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听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