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和小语命里结下的梁子,黑夜里的他苦笑着,心里痛诉着老天待他可真不薄,让自己这辈子都怕是解不开了。
同样的一个深夜,孙蔷敲了敲孙蓁斋房的门。
“姐,你可睡了?”孙蔷在门外小心地问。
过了一会儿门内才有回话:“进来吧。”
孙蔷推开门,走进斋房看见孙蓁正在翻阅着一卷经文。
“姐,这么晚还不睡?”
“你不也是这么晚还不睡。”孙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经文边回答道。
“我这不是心里堵得慌,找你来聊聊嘛。”
“有什么事是能让你心里堵得慌的?”孙蓁翻了一页经文。
“姐,你可不知道,这几日我不常来看你,的的确确是这陆家的烦心事太多了。”孙蔷委屈着说道。
“你究竟是恼事,还是在恼人?”孙蓁又翻了一页经文,
孙蔷的心思终究逃不过这聪明姐姐的法眼,从小到大,孙蔷钦佩的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自己的这个姐姐,哥哥有些鲁莽,只会耍点小聪明,还每次都被姐姐说破,自己的这个姐姐从小看人看事都精细得很,每次孙家有难,出谋划策解决为难的也多是姐姐。
孙蔷像泄了气的皮球,眼下终于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于是一股脑地把自从陆言语回府后发生的所有针对她的事通通说了个遍,说完后孙蔷便觉得心里终于痛快了几分。
听完孙蔷说的话,孙蓁也放下了手中的经文,她起身转向后面的柜子,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了一个深红色的木盒,再把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瓷盒,她打开瓷盒,把它凑近鼻子闻了闻,又盖上它,转过身来交给孙蔷。
“这是?”孙蔷接过瓷盒,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团绿色的药膏。
“把它给陆言语吧,这个疗伤最有效了。”孙蓁缓缓说道。
“姐!你怎么还帮着外人,合着我刚刚说的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孙蔷急了起来。
“这是药膏是治疗刀剑之类的大伤,药效烈得很......”孙蓁又坐回了床边,继续拿起了那卷放下的经书。
孙蔷顿时领悟到了姐姐的意思,脸上满是得意,和孙蓁请了晚安后离开了斋房。
“绿娆。”孙蓁唤来了自己贴身的婢女。
那名叫做绿娆的丫头快步走到孙蓁身旁,“夫人何事?”
孙蓁从袖中又拿出了一个瓷盒,与刚才赠与孙蔷的一模一样。
“明儿趁知意不在,把这盒子里的东西与她的药膏换一换。”孙蔷把瓷盒给绿娆,绿娆也晓得了夫人的用意,接下瓷盒就退下了。
孙蓁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浑身泛起了困意,她放下经卷,吹灭了烛台上的火光,睡了下去。
陆言语既然能把蔷儿逼到如此境地,她定不是一般能糊弄角色,蔷儿鲁莽,定会把刚赠与她的药膏给知意,让知意给言语送去,知意单纯,也定会透露这是自己母亲送的,陆言语那么聪明,绝对不会用蔷儿给她送去的药膏,相反地,她会更加信任知意手中原本的这一份药膏......黑夜里,孙蓁得意地笑了笑,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如孙蓁预想的那般,知意把自己母亲给的药膏赠给了言语,言语也收下了,等到知意走远了,言语身旁的芬芳着急着说:“小姐,这药膏怕是有毒!”当然,连芬芳都想得到的地方,自己也当然考虑到了。
“这可怎么办呢,人家的好意我总得收下呀。”言语故作难为情地说道。
“小姐,你可别做傻事,你这一用,毁容是小,要是这里面还掺杂着什么别的毒,那可就不得了了!你到时候要留芬芳一个人怎么办呀!”芬芳越说越激动,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我可没有那么傻,这药膏我要是不用,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我。”言语点点头深思了一番。
“那......小姐您的意思是?”芬芳收起了眼泪。
“老样子,装个傻,刚好合了我的意,这面纱不用那么快摘了。”
芬芳在一旁愣愣地点点头,心里对自己小姐的佩服又多了几层。
所以当日晚饭,清粥小菜简略地摆在桌子上,芬芳匆匆赶来传话给入座的知意和孙家姐妹,难过着说,自己家小姐的伤好像发炎了,不方便与众人吃饭了,还请大家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