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萧悟委屈地答话,李墨兮已清声道:“我们马上便好,你和十八郎略等片刻。”
于是萧悟掩上门,夺路而走。
他走出房门,一径儿下了小楼,却是寿王好整以暇坐在桌旁喝茶,瞧见他这副样子,似是心中早有所料,便微微笑了句:“输还是赢?”
萧悟颇为尴尬地往桌边一坐:“我输了。”
“那你要做的事……”寿王嘴角笑意加深,缓缓望着萧悟。萧悟烦躁地点一点头。他这一点头,寿王温和的眼中多了一丝兴奋,追问:“你看到了什么?”
萧悟颇不悦,瞟了寿王一眼:“反正我输了。你现在可以自己去看看。”
寿王安然坐回去:“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讨人嫌。”
萧悟也不计较,自己倒了杯茶,若有所思地徐徐道:“这么看来,铃儿和墨兮是真的和好,那我也放心了。”
眼见萧悟合上门走远,李墨兮才也轻轻呼出一口气,他转脸看向帐子里的銮铃:“你哥哥和十八郎还等着咱们一起吃晚饭,你也起吧?”
“我要先洗漱。”
“木媌近日还病着,这里也没有婢女。”李墨兮琢磨出一句,似若有所指。
“……木媌病了?!”銮铃惊呼,一下着急。李墨兮只得把她按回去:“已经无碍了,有萧悟在,你还怕什么?”
李墨兮这么一说,銮铃放心不少,萧悟该是不会让木媌出事儿的。只是,銮铃正发愁该怎么一个人把一切杂务搞定,眼前忽然一亮,竟是李墨兮把帐子拉开了。
“你干什么?”銮铃紧盯着他。
李墨兮微弯了腰探进帐子来拉銮铃,微微笑出一句:“我说亲爱的,你不会做什么,不若让为夫帮你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本章字数有点儿少,见谅!
第202章 第二百零二章
李墨兮虽未向人说明銮铃的身份, 銮铃窝在小院子中也不出去见人。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知道年轻的主帅身旁有了这么一个美人。这军营本就少有女子, 一时便小小沸腾。人人都兴奋的,很想能得见美人一面。诸人再看李墨兮的脸色,像是逢春了一样,居然不时有微微的笑容。
战报再度传来。虽不尽人意, 但叛军南下受阻,也不似前几日那样顺利。叛军受阻,长安的安庆宗被困孤城, 便也不敢轻举妄动。战况似乎开始好转。
北地天气冷, 已是二月中旬,可梅花依然开的绚烂。銮铃上午的时候在书房里闲逛,翻出一只青玉双耳花瓶来, 洗洗干净, 便乐呵呵抱着下楼, 想折几枝梅花放在房里。
真不知该说啥好,她来之前,李墨兮那房间可真叫简陋, 除了必备的桌椅床榻,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还是她来了, 他才慢慢命人收拾一些玩意儿过来。
在梅树下踱了几步, 挑准了一枝, 可有些高,銮铃伸手探不到,便准备回房去搬张椅子来, 不妨一转身看到不远处的风冽。
风冽依然是从前的模样,淡灰利落的侍卫服,霜雪般的冷硬。依稀是温泉宫初见时,便拿剑指着她的那人。依稀是竹凊死后,那竹林月光下的吹箫人……銮铃抱紧怀中的花瓶,冲他展颜一笑:“你来了,风冽。”
她来了这儿三四日,李墨兮有话也总让别人代为转达,还是第一次见风冽。
风冽缓步上前,微垂了头:“夫人。”
这里所有人都称她为夫人,銮铃也不介意,只是不知为何从风冽口中说出,让她有些不适。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
梅瓣,轻轻飘落。
一些落在她发髻,一些落在她肩头,她恍然无所觉,微笑:“好久不见,你近来好吗?”
风冽面上也有了一丝笑容,像是被东风吹散的冰雪霜花,干净而柔和:“能跟着王爷,属下此生心愿已足。”他说罢,仰头看一眼那梅树:“夫人是想要哪一枝,不若由属下代劳?”
銮铃便抬手指了指她头上那一枝,风冽利落地折下,双手捧给她。銮铃接过,埋头插在花瓶里,嘴里轻问:“还吹箫吗?”
“近日战事繁忙,顾不得了。”风冽淡淡应声,眸光静静望着銮铃,柔和而凄然。片刻,他收回目光,转脸看向他来的小径,又成了平日霜冷的表情:“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