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为韩奉所陷,你们身居高位,本能令他幸免于难,孰料你们竟胆小如鼠,只知明哲保身,置父子之情、兄弟之义于不顾,令人心寒!”
左相气得浑身发抖:“打!往死里打!打死这个大逆不道的孽畜!”
左载言眼看着一鞭鞭夺命般落上左钧直的背,带起片片碎衣和血肉,疯了般地挣扎,两个家丁按不住他,又跑来两三个才将他死死制住。
左钧直浑身俱被鲜血和汗水浸透,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仍是一脸笑意轻蔑:
“……你们是害怕!害怕我真被定了罪,轻则毁了你们左家几百年的嘉誉,重则株连你们满门!可是我入朝之前早已与皇上言明,我左钧直,与你们左家没有半分干系。我荣,非你们左家之荣;我辱,非你们左家之辱!”
她痛骂不止,不叫疼更不求饶,直到十几鞭后,声气才渐渐弱下去。
左载言眼睁睁看着左钧直被鞭至晕厥,眼看就要殒命,痛彻心扉,面色灰颓几如死人。
左家一门百余人,竟无一人为左钧直求情半句。
苍茫干冷的天地间,只听得见一声一声的鞭挞脆响。
高风逆过,黑瓦白砖之上红影乍现,飞掠庭中,手起处鞭梢在握,但闻脆生生的一响,长鞭寸寸断裂。
括羽长衣一振,身如修竹,凛然立于庭中。
朝服未更,锦绣灿然。众人微怔,括羽自下朝之后便被皇帝单独召见,一直不曾出勤政殿。观此装束,该是从宫中直接过来。
左杭隐隐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向前一步,道:“括羽,这是我家家事,你勿要插手!”
括羽眉目生寒,单手轻扬,天蚕丝破风而出,将左载言的轮椅牵引至身侧。
行至左载言前面,凉声道:“放开。”
几名家丁面有惧色,畏畏缩缩地退后几步。一名家丁犹要抗拒,被他捏住手腕稍一迫力,但闻家丁鬼哭狼嚎,手臂上白骨刺出。
左杭一步拦在括羽面前,愠道:“括羽,莫要为了一个女人闹得兄弟反目!”
括羽径直绕过他抱了左载言到轮椅上,又向昏迷在地的左钧直行去,却被左杭拔剑抵胸,“我祖父、叔伯俱在此处,岂容你蛮横撒野!”
括羽二指夹着剑尖缓缓拨开,眉峰如聚,望向漠漠暮色,叹道:
“八哥,若我不顾念兄弟情义,蛮横撒野,此处早被夷为平地了。”
左家险些鞭死左钧直的事情并未被左家传扬出去,左钧直亦只是告病,未向兵部言及详情。
括羽不再避讳,日日下朝后过来照顾左钧直。翛翛和左载言至此方知了他的身份,但仍视他为昔日常胜。翛翛早将他当做半子,便每每特意避开,让他二人独处。
左钧直伏在榻上,抑郁无比,“倘是将来留下伤疤……”
括羽见她死里逃生,虽身有剧痛,却还在关心将来会不会留下疤痕,不由得又好气又心疼,安慰道:“我这药妙得很,不会留疤的。我小时候也经常被打,现在也没疤痕呀,你要不要看看?”说着作势要解衣给她看。
这人三句话中总有一句不正经,左钧直微红着脸啐他,想了想忽然又晕红了脸色。
括羽见她玉白秀颜忽生春/色,如珠玉生辉,不由得垂涎三尺,险些又化身野狼。却顾念着她伤势,不敢造次。拉着她柔若无骨的手磨了磨白生生的狼牙,逼供道:“你肯定想龌龊的事情了,快告诉我!”
左钧直害羞不说,括羽便伸出狼爪做出要图谋不轨的模样,左钧直被唬了几唬,终于吞吞吐吐讲了铁岭冰潭之事。
括羽一脸猖狂狞笑:“原来如此,为了公平起见……”
左钧直拍落他一刻也安分不下来的爪子,气鼓鼓道:“你当时竟敢轰我走!还说什么红豆丢了、无牵无挂什么的鬼话!”
括羽从她脖颈上一点一点抽出一根细长红绳,细腻微妙的摩擦痒得左钧直有些不禁,微微蹙眉眯眼,柔白生嫩的眼皮层层褶起,叠出精致缠绵的纹路,媚色天成。这些模样在她端方严肃时半点见不到,看得括羽有些动情。借着那莹润红豆上她胸前的暖意温香,半咬了这相思子,手捏着她的尖瘦下巴迫开她的檀口送了进去。舌尖抵着这枚相思子滑在她的舌上,浅磨深压,挑战她口中每一处敏感。左钧直向来抵挡不住他这等缠情手段,很快便被他折腾得有些喘息,星眸半合水光盈盈。括羽却舍不得闭眼,不愿放过她任何一丝情动时绽放出来的万千风情——这是只有他才看得到的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