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浣溪哼了一声,侧过头去整理药箱,既然颈上的伤已无大碍,等下便去和老师商量,提前结束假期,回太医署继续工作去,这几日在家也没闲着,认真整理了一套护理学的方法,回去还要好好教导那两个丫头。
“阿姐,你怎么不说话?”
“没啥说的,我烦他们烦得要死,我巴不得自己真的变成男人,好让他们死心……”君浣溪听得外间人声,好像是老师与白芷从宫中回来了,随意抛下一句,便是推门出去。
“阿姐,你真的想……一直当男人?”
听得背后轻微一声问询,君浣溪回头轻笑,有感而发:“是啊,当男人多好,平起平坐,自由自在,不是谁的附属物,不会被转来送去,自然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不过,生来就是女儿身,没法改变,这些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说罢一叹,转身大步而出。
花瓦儿立在原地,眼神闪耀,明暗不定,忽而狡黠一笑:“阿姐,这个心愿其实并不难办,就让我来帮你吧……”
正厅之中,君正彦居中而坐,在他下首,却是坐着三名男子,听见门口脚步之声,皆是抬眼望去,齐齐唤道:“浣溪。”
君浣溪立在门前,一脚正要迈进,闻得唤声,不禁苦笑。
老师啊老师,那避若瘟神的三人,他为何偏要带回府来?
见得她转身欲行的动作,君正彦沉声一唤:“阿溪,进来。”
“是,老师。”
没有办法,只好慢吞吞走进屋来,朝老师行了礼,然后看向众人,点一下头算作招呼。
“阿溪,这三人天天守在府外,总不是个办法。你不怕什么,我却怕邻居村民指点笑话,所以趁着今日大家都在,你们好好把事情说清楚,不要再生事端了!”
君正彦语毕,起身步出,走到门前,却是回头一句:“弈安,你上回说令尊即将来京,是与不是?”
沈奕安怔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只是恭敬答道:“是,家父半月之后回来宛都。”
君正彦点头道:“好,若是令尊不弃,请他届时叫使者携雁过来吧,阿溪的身份,我们再从长计议。”
这一声,令得在场众人皆是愣在当场。
携雁?
在这个朝代,携雁登门,便是算作正式提亲!
房门关上,君浣溪呆呆而立,心中哀怨叫唤:老师,这不是陷害她么,尤其是当着那三人的面一本正经说这个事情,楚略都还没什么,卫临风那只暴龙,还不当场把她给撕了!
“浣溪,老师说的……是真的吗?”
沈奕安眉目舒展,咧嘴而笑,整个人都是兴奋难言,愉悦之极。
在他身边,楚略面色沉郁,并无说话,只看看看着她,眼中幽光深邃,似要吞噬一切。
君浣溪心头一颤,下一瞬,青光闪现,卫临风立时到得面前,抓住她的双肩吼道:“君浣溪,你疯了么?你还是个男人你知不知道,麻烦事情一大堆,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人了?!要嫁,你也应该嫁给我!”
“临风,你放开她!”沈奕安低叫,大踏步过来,打掉他的手掌,“浣溪有她自己的意愿和想法,你不要强迫她!”
又来了,这样的剧情,还要持续到什么事情!
“卫临风,你放手!别那么瞪着我,我没想过嫁人,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还有,放心,我不会纠缠你们,更不会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只宁愿,我是个男人!”
“浣溪,等下。”
眼看那墨衣男子起身离席,大踏步朝自己走来,君浣溪直直退后,一咬牙,推门而去:“你们好好呆着,我去问老师,等下就回来……”
去问老师,难道还嫌自己如今的情形还不够糟糕么,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门外人影一闪,不知是黄芩还是白芷,这两小子,倒学会偷听了,实在讨打……
摇一下头,也管不了这件多,疾步去向君正彦房中,推门就问:“老师,沈奕安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你难道舍得我嫁过去做小吗?”
君正彦抿一口茶,看着她着急的模样,慢条斯理道:“说起携雁,沈奕安自会加快步伐解决问题,卫临风也会急急采取措施补救,楚略就算是块木头,若是有心于你,也不会一如既往无动于衷,所以,老师不是在害你,而是在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