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钟离烨而言,立后之事会引发众多官员的反对,是在预料之中。
一定会有人将虞绍筠身在闺阁却恣意痛打名门子弟的旧事重提,一定会有人说她因着这些前例不配母仪天下。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在他下旨之后,有半数言官再度给他重演当初多人同时弹劾虞绍衡、叶舒玄、萧旬的盛况,他并无恼火。
今非昔比,他已不是当初被靖王明目张胆背叛要挟的情形,更不是当初只有一半胜算的帝王,他骨子里的 ,已不需再克制。
所以在这种时候,看到素日逢迎秦安槐、罗元华的众官员齐齐下跪哭诉的时候,他眼中闪过的唯有刺骨的寒芒。
这一日黄昏,他遥遥观望着跪在远处齐声痛哭呼喊的官员,冷漠一笑,吩咐身边侍卫:“传毅勇侯萧旬进宫,让他把群闲人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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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皇上已经回了后宫。
得到皇上旨意的萧旬,已带了百名暗卫而来。此刻,有人搬来一张座椅,萧旬悠然落座。他淡笑着看向官员的眼神,像是狼在看着待宰的羔羊。
不少人都曾是他府中座上宾,不少人都以为他至多是做做样子,不会下手惩戒自己。
只是这些人不知道,萧旬对于这世间太多人,只有假意,没有真心,更无怜悯。
“全捆了,杖刑,先打几下看看。”萧旬的语调有些许的不耐烦,是因为在心里暗自埋怨皇上对他大材小用——命大内侍卫惩戒不就行了?偏要把他拎过来吓唬人。
便有暗卫恭声问道:“侯爷,几下是多少?”
萧旬摸出酒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道:“看着办。哪个后悔了,就送回府去,哪个执迷不悟,只管继续打。死了人找我说话。”
暗卫称是。
杖刑可轻可重,因行刑、受刑之人不同,带来的后果也就不同。有的人在杖刑几十后休养一两个月即可痊愈,有的人在杖刑几十后却是当场毙命,这要么是因为受刑之人身子骨强健或单薄,要么是行刑之人看着主人的脸色下手有轻有重。
暗卫是不会看谁脸色的,他们只会绝对服从萧旬的命令。
所以之后的情形,可想而知。
几十个人齐声惨呼、皮开肉绽的情形,胆子小的见了都会被吓晕过去,何况置身其中的人。很快,大多数人见势不好便出声求饶,逐一灰溜溜地被人抬回了萧府。
只有十来个人没能当即离开,有几个晕了过去,有两个则是秦安槐、罗元华的心腹,本就是抱着送死的心带头前来闹事的。官场之中,每件事当中,都会有人称为牺牲品,不同之处在于,有的是自愿的,有的是被迫的。眼下这两个,是自愿的。
萧旬命人将晕过去的弄醒,看着两个死死咬牙强撑着受刑的人,现出了残酷的笑意。
他抬手阻止手下行刑,吩咐道:“不急,先去给他们上药,过一个时辰再继续用刑。”
受刑之人变了脸色,额头上的汗愈发密集。
之后,萧旬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思绪离开了眼前,想到了乔安。
这几天她用饭时总是挑三拣四,闻到一些味道时也总是有些难受的样子——这情形,是不是有了?
思及此,他的笑意便蔓延到了唇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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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事,侯府获悉,并未受到丝毫影响,依然是喜气洋洋的氛围。
因着芳菲眼看就要出嫁,井之然作为她的闺中好友,不时前来侯府作伴说话。起初总是缠着井夫人带她过来,几次之后,井夫人因着与叶昔昭愈发熟稔,打过招呼之后,便让井之然自己带着随从过来。
这日上午,井之然又过来了,先去见了叶昔昭,行礼之后便笑问:“嫂嫂,我照着你的样子穿戴的,好看么?”
叶昔昭笑着打量。上衫是白底浅绣玉兰,下裙是桃花般娇柔的粉色,头上戴着纯银嵌珍珠的簪钗,耳际追着小小的珍珠耳坠。样貌娇柔,衣饰更娇柔。“好看,特别好看。”她由衷赞道。
井之然毫无城府地笑了起来,“多谢嫂嫂!”
“快去找芳菲说话吧。”叶昔昭知道她的来意,乐得成全。
井之然却笑道:“嫂嫂别急着撵我走啊。”说话间,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描金匣子,“这是我给忻姐儿做的一套小衣服,大嫂不要嫌弃,是我一点心意。”之后又是赧然解释道,“我特别喜欢忻姐儿,但是毛毛躁躁的,平日里也不敢哄着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