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塔之犬_作者:[美]卡罗琳.帕克斯特(53)

  “不合理?什么意思?‘

  我把我发现的事告诉他,包括那块牛排和平底锅,包括书架上那些重新排列过位置的书。“甚至她爬到树上这件事,”我说,“也是一种不合理。她没事爬树做什么?”

  “所以你认为露西可能是自杀的。”马修说。

  我再度把脸转开,勉强自己把目光集中在挂在对面墙壁上的一幅画上。我并不喜欢这几个字被这么直接地讲出来。

  “而且,你觉得罗丽能帮你找出真相?”

  我转头看着马修,直接与他四目相对。

  “它是目击者,”我说,“你不明白吗?只有它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缓缓点了个头。“说真的,保罗,”他说,“失去另一半真的不是件容易面对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个人谈谈?例如心理专家,或某个能提供你帮助的人?”

  我挤出一丝微笑。“我不需要其他人帮忙。”我说,“我已经有罗丽了。”

  马修叹了口气。“那好,”他说,“那好。”他顿了一下。“对了,我很欢迎你回来教书。回学校对你应该有很多好处,即使只上几堂课也好。”

  “不了,”我斩钉截铁地说,“我手边的事已忙不过来了。”

  “好吧,”他说,“无论如何,还是考虑一下。”

  我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罗丽突然从睡梦中醒来,扭头去咬尾巴附近的一块痒处。

  “你知道那只狗被绑架的新闻吗?”马修问,“那只名叫英雄的狗?”

  我点点头。“它本来的名字是小J.”我说。

  “没错。”他苦笑了一下。“坦白说,”他说,“在上你这儿来之前,我真有点担心一进门就发现你窝藏了那条狗。”

  “你说对了,我还真后悔没有先人家一步想到。”我说。马修立刻狐疑地看着我。“开玩笑的,我还没到作奸犯科的地步。”

  “你当然不会。”他俯身向前,拿了一块核仁巧克力饼。“真是丧心病狂,不是吗?居然有人会对狗做那种事。”

  我环顾四周,感到有点罪恶感。当马修和伊莲娜敲门时,温德尔?贺里斯寄来的那封信就摆在咖啡桌上,但现在显然已被伊莲娜连同其它杂物一块清掉了。

  “确实疯狂,”我说。“那件案子还真恐怖。不过,你无法否认他的成果。”

  马修谨慎地瞄了我一眼。

  “我的意思是,至少这是个证据,”我说,“他搞出一只活生生能说话的狗,就是我没发疯的最好证明。”

  “他真的搞出来就好了。”

  “什么意思?大家都听到了。当它开口说话时,法院里面有一大群人在。”

  他耸耸肩说:“这若不是精心设计过的表演,就是众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当年在沙仑镇法院里的人还不是都认为他们亲眼目睹了巫术?”(1692年,在现美国麻省沙仑镇曾发生过著名的巫师审判事件——十九名男女被指控对镇上少女施行巫术而被法院判处死刑,另有一名八十高龄的老人因拒绝接受审判而被众人以乱石砸死。)我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像受了伤,因为他马上软化了口气。“好吧,其实这也很难讲,”他说,“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或许这件事情是真的。”

  “是真的,”我说,“肯定是真的。”

  马修和我又聊了好一会儿,主要谈的是系里面的最新八卦。当伊莲娜把家务都做好时,整间屋子简直焕然一新。她洗了地板、擦亮浴室的卫浴设备、清理过冰箱,又替我的床铺换上干净的床单。她拾起散落在卧室地上的衣物,洗净烘干蓬蓬松松折成了好几叠。现在整个房间闻起来都是柠檬和松木的味道。

  “谢谢你,”我说,亲了她脸颊一下,“真的非常感激。”

  “别客气,”她说,“只要有需要,开口讲一声就行了。”

  “保持联络吧。”马修说,“好好照顾自己。”

  我站在门口,挥手目送他们开车离开,然后才转身走向我崭新的屋子。

  “进来吧,罗丽,”我说,“该是练习打字的时间了。”

  30、西伯勒斯协会

  没隔多久,贺里斯的朋友雷莫就和我联络了。在贺里斯回信后的第五天,我在信箱里发现了一张字条。这张纸条不是邮寄来的,显然那位和素昧平生的男人、那位由贺里斯这个神经病介绍的男人,曾亲自来过我住的地方。这张纸条是用手写的,纸张是从一般笔记本撕下的横线笔记纸。上头的内容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