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看着他的背影笑。曾墨,识于崇州,知于京都,此次深交于惠阳河上,是个人物。
第二日晚上,韩晋乘着夜色带袁子卿悄悄上了船,不防之下,被等候多时的苏秦三两下打翻在地,苏府的管事一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袁子卿大惊失色,“苏秦,你要干什么?”
“韩晋买凶凿沉我的船,陈叔差点淹死,我的货尽数损失,我倒想问问,他要干什么?”
“苏秦!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有所图谋,先前你强占我的货不还,今日又强占我的船,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我真是瞎了眼,一路邀你同行,原想互相有个照应,不曾想你竟是这样的人。”韩晋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义正词严地指责道。
“韩晋,你好口才,接着演,继续演。”
“子卿,你别相信他,谁不知道惠阳河是青江盟的地盘,我一个小商贩拿什么同青江盟作对,苏秦,你带着家仆占我货船,非君子所为。”韩晋大声控诉。
“你凿沉了我的船,毁了我的货,还能这般理直气壮!”苏秦真想一巴掌拍过去,直接把他拍的魂飞魄散,但他忍住了。
“苏秦,你别再假惺惺了,你占我的船,不就是想拿住子卿送她去西域吗?谈了个什么价钱?你这卑鄙小人。”韩晋喊道。
“住口!你这阴险的东西竟敢如此污蔑我家公子!”老七气得拔剑刺了过去。
“杀……人……灭……口……啊!”韩晋喊道。
老七的剑被苏秦以两指夹住,停在韩晋胸前,“老七,留下他,杀人灭口的污名我担不得。”看了袁子卿一眼,叹了口气道:“把他关进货舱,小心看着。”
“是,公子。”老七收好剑,恭敬回道。
袁子卿脸色刷白,心里绞着,一阵痛一阵麻,她看了苏秦一眼,他想将她贩去西域?她不愿相信,“你……真的……要将我贩去西域?”问这话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
苏秦叹气,心里不住地咒骂,该死的韩晋戏演得确实好,“羌篱,送姑娘回房休息。”
“是,公子。”
天色渐渐亮起来,苏秦站在船头默默看着远方,折腾了一整夜,看着像是他赢了韩晋,其实是韩晋赢了他。
*备注:摘自唐刘禹锡《浪淘沙》
第九十九章知返七
第九十九章知返七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注:摘自唐白居易《琵琶行》
苏秦的渡船抵达燕北码头。
袁子卿自打前日上船之后就再没说过话,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倒是韩晋,虽然嘴里塞了绢帕,身上绑着绳子,还有文奎看着,三不五时的就要闹出点动静来,搞得苏秦很是烦闷。渡船上的帮事们忙着卸货,韩晋的货。
苏秦拿着包袱去找袁子卿,在她门口站了许久才敲门。
“谁?”
“苏秦。”
“有事吗?”
“能好好说话吗?”
静了片刻,房门开了,袁子卿看着苏秦漠然道:“苏公子找我何事?”
苏秦将包袱递过去,“本想顺路送你去昆州,想必你更愿意自己去,这里有些盘缠和急救的药,陈叔画的地形图也在里头,你自己多保重。”
袁子卿看了看包袱,“你放我走?”
苏秦失笑,她一直都是韩晋的货,如今却是他来背了黑锅, “你不相信我,多说无益,你走吧。”
袁子卿接过包袱,狐疑地看着苏秦,他会不会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苏秦回到房里,陈叔他们已经在等他,“公子,已经联络到燕州的弟兄,可能要在燕州多耽搁几日了,损失的货物他们会尽力去筹,不过其它还好说,只怕镜纱是没可能筹到的。”
“嗯,到了昆州,我亲自去刘府致歉,东西要赔,礼数也不能少。”
“公子说的是,麻子已经统算过损失,银子也让燕州的弟兄去准备了。”
“好。”
“只是……公子真要拉着韩晋的货去昆州吗?”
苏秦点了点头道:“当然,反正也是顺路。”其实他很想知道,韩晋的上家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