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靖此时却是乐傻了,手臂上疼也顾不得,满脸堆着幸福的傻笑,眼睛也笑成两道弯弯的月牙。
顾长青见受害者不反抗不喊疼也就失了兴趣,半晌悻悻收手,后退几步对着漆雕英恨恨地低声吐糟:“瞧他乐得,像什么样子!一点没有男子汉的稳重!”
漆雕英掩饰地咳了咳,忍笑道:“夫君在知道我怀上喜官时,好像也乐成了这副傻样子。”
“我哪有他那么没出息!”顾长青瞪了她一眼,终是觉着理亏,不说话了。
裴夫人却是等不及了,不顾晚上路黑,特特使人打着灯笼陪她过来看了一回,又嘱咐含秋含夏几句,却没等安晴醒来就又回了裴家。
安晴这一睡竟连晚饭也省了去,直接睡到了快就寝时。裴靖不忍叫醒她,于是跟顾长青夫妇商量一下,将安晴jiāo由漆雕英照顾,自己则去客房将就一夜,而顾长青也因此又去跟喜官凑合着。
到得次日安晴醒来,方由漆雕英告诉她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顺便揪住她叮嘱了一大堆的不许不能不可,直将安晴讲得再次昏然yù睡才勉qiáng作罢。
裴靖继续傻笑着与安晴以及漆雕英一起回了裴家,然而裴夫人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傻笑变成了苦笑:“从今天起,你跟阳儿就分房睡吧!”
裴靖自不甘心,嗫喁着问自家娘亲:“为什么啊?”又担心地看了安晴一眼,“阳儿刚有了身子,我不放心。”说着便期待地看着安晴,指望她为自己说几句好话。
安晴却仍沉浸在自己即将当娘的喜讯中,双手轻抚着小腹不断微笑,连母子二人争论什么都没听清楚,自然不可能帮他说话了。
漆雕英坚定地站在了裴夫人这边:“姑爷就听亲家奶奶的话吧,小姑刚刚怀上,胎还没稳,头三个月夫妻是不能同房的,容易掉!”
这下不光裴靖,连裴夫人都禁不住脸红,心说虽然是这个理儿,但……你也未免太直白了吧?
裴靖红着脸,兀自挣扎着负隅顽抗:“那个……我跟阳儿一个房间也不是非得……离得远了我不放心啊……”
漆雕英对满屋子尴尬的气氛浑然未觉,抱着手笑呵呵地摇头道:“姑爷说是这么说,我是过来人,最清楚不过了,男人哪那么容易忍得住啊!对了,小姑怀第一胎的年纪有些大了,为了将来母子平安,小姑可不能因为有了身子就敞开了吃,胎儿太大的话,将来也不好出来,以后发育也不好。——从现在到临盆那会子,最多涨三十斤就是极限了,二十五斤左右却是正好。”
裴夫人尴尬地咳了咳,起身笑道:“我去看看给福官安排哪间房比较好,再叫他们赶紧收拾起来。她嫂子,你慢说啊,中午再在这儿吃个饭,顺便替我提点提点家里下人应该如何照顾阳儿吧!你懂这个,我信你!”说罢便往外走,步伐未免显得有些焦急。
漆雕英忙连声答应,又拉着还在傻笑的安晴起身给裴夫人行礼,待裴夫人出了门才又坐下,一边拉着安晴的手一边看着裴靖笑:“姑爷且忍耐忍耐,待小姑胎稳了就可以开荤啦!——大概就是四到七月那时候罢,算算也不长,就两个月的事儿!不过待出了七月却又得忍着啦,那时候再来,小姑可就有早产的危险了!”
这回安晴总算也听到了,她脸腾一下红了,忙去推漆雕英:“嫂子说什么呢!这些事儿……这些事儿你说给我听就好了,我……我再告诉他么!”
漆雕英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裴靖和安晴两张猴屁股脸呵呵地笑:“得,是我考虑不周!我给小姑赔不是啦!”说罢当真将裴靖晾在一边,两人凑着头窸窸窣窣地说了半天悄悄话。漆雕英怕安晴记不周全,于是又叫来含夏和听月仔细吩咐,再教两人将重要的事qíng一一写下来才算放心。
待jiāo代好了,漆雕英便也不多留,同裴夫人告了别便就回了,任是裴夫人再四挽留也不转念,连说家中福儿最近身子不太好,要早早赶回去照顾着。她既然如此说,裴夫人也不好再留,于是笑道:“两家靠得近实是便宜,阳儿现下又身子重,不好出门,她嫂子得了空常来坐坐,陪阳儿解解闷呀。”
漆雕英这才满口答应,又跟裴夫人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便回了。
到得晚上,裴夫人当真要裴靖跟安晴分房睡。裴靖不舍得,腻在房里跟安晴说了半晚上的话,又亲又抱地缠绵了半晌,待安晴上了chuáng才依依不舍地去了裴夫人就近安排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