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掀起帐子同安晴苦着脸撒娇:“这下阳儿可放心了吧?娘都说你打我打的有理,要不,阳儿再给我几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安晴自然知道他言下之意,于是又横他一眼,慢声嗔道:“我当然知道娘不会将这女人留下,我也知道你不会跟这女人有什么瓜葛,不然……刚才招呼你的,就不是枕头了。”这自然不是她一开始就想到的,她当时大怒,又怎么有空想到这些。
裴靖一愣,继而嘿嘿地笑,全然没有任何害怕的神qíng:“嗯,原来阳儿这么紧张我,这我就放心了!”说着面目狰狞地就要往她身上扑,唬得安晴急忙按住他,低声嗔道:“要死了,这是嫂嫂的房间,你还这样……”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头漆雕英笑道:“我的房间怎么了?你们小夫妻俩和好了?”她边说边引着郎中进来,回头看着裴靖,却忍不住扑哧一笑,“我的天啊,你们都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裴靖当真是láng狈至极,额头又红又肿,将眼睛都压得小了一圈,好似额上突然塞进去了个苹果一般。
漆雕英忙招呼郎中上前为裴靖上药,又指使安晴道:“小姑从后头抱着他些,莫叫他乱动啊!”
裴靖不由失笑:“嫂子也太看轻我了。”他虽这样说,安晴却还是在他身后依言抱住他两臂,郎中这才上前为他清理敷药,又絮絮叨叨地埋怨:“公子这是做什么了?怎的伤成这样……”
裴靖但笑不语,不见半点懊恼的样子,又费力地抬手轻拍安晴手背,半晌方笑道:“唔,摔了一跤。”
“……公子说摔的就是摔的吧。”郎中一脸无奈,帮他包扎好额头之后又指指手臂,问他,“公子这里的……‘摔伤’要不要处理一下?”原来方才那一点血迹经了口水的晕染,早透过袖子扩了出来,看着不是不狰狞的。
裴靖俊脸一红:“有劳了。”
郎中也懒得再管小夫妻的家务事,用木盒中的药为他包好之后就不再多留,只叹一句:“公子多保重,莫要再轻易摔着了!”就摇着头走了。
漆雕英忙开门相送,裴靖忍俊不禁,轻轻摇安晴的手臂道:“阳儿莫听那大夫胡咧,咱该摔还得摔,对不对?”
安晴竟将他的调侃置若罔闻,只抱着他,不言不语。
裴靖不由奇怪,转身问道:“阳儿怎么……”一看不由失笑,安晴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脸蹭在他背上,双眼红肿小嘴微张,睡得像个孩子一样。裴靖笑眯眯地亲了她眼皮一下,又掰开她双手,准备将她放在chuáng上,要她好好休息一会。
然而待他捏着安晴手腕时,突然咦了一声,似惊似喜地将安晴两边的手腕都切了一遍脉,愣了片刻,忙扬声叫外头的漆雕英:“嫂子!嫂子!”
第八十五章
裴靖毕竟只因为练武而学了一点切脉的皮毛,是以他在被狂喜冲昏头脑之前,还记得先拉过漆雕英断个分明。
而经裴靖、漆雕英以及刚刚走出府又被qiáng拉回来的郎中鉴定,安晴确定、肯定是有喜了,刚刚一个月。
消息一经证实,安晴还在睡着,顾府就已经一片欢腾了,顾夫人又忙使人告诉裴夫人一声,道明日一早就送小夫妻俩回去,而后一大家子便依次悄悄进房,对着熟睡的安晴欣赏不休。
顾长青接到了家里的消息便也忙忙赶了回来,排着队观赏了自家妹子半晌之后,却又觉出些不对来,于是将漆雕英扯到外间,低声询问裴靖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漆雕英思忖着两人既然已经将矛盾解了,便也不惮说给他听。于是简单讲事qíng始末说了一遍,又怕他心疼自家妹子,便着力将裴靖挨打的惨状以及郎中对裴靖的评价详细描述了一番,顾长青这才勉qiáng打消了将裴靖吊起来打一顿的心思。
然而他心中一股邪火实在是消不下去,于是笑呵呵地过去拉着裴靖的手臂,做出一副跟他哥俩好的样子上下摇手,嘴里说着恭喜的话,暗地里则是找准他伤处不住揉捏。看着他眼里暗藏的狠劲便知,他是打定了主意让裴靖再吃些苦头的。
漆雕英寻思着以顾长青的xing子,总要出了这口气才能消停的,好在裴靖手臂上伤不算重,只要顾长青不伸手敲裴靖脑袋,她便也懒得管。于是笑吟吟地站在一边,权当没看见顾长青手上的猫腻,任由这蛮牛自去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