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点点头,深深一笑,“放心吧,将军的事,我守口如瓶。”
在这沐春楼里,春姨总能听到或看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因此,她一直是楼冬涛非常重要及信任的耳目。
“我先走了。”他起身欲离开。
“将军不顺道见见绿湖吗?”春姨笑叹一记,“绿湖可要闹相思病了。”
楼冬涛想也不想地说:“不用了。”语罢,走了出去。
看着他毫不留恋便离去的身影,春姨无奈一叹,喃喃地道:“绿湖,我看你这回非得死心不可,这男人的心里住人了……”
一离开楼冬涛的视线,杜书渊就溜出行馆前往茶楼关心夏朵的现况。
经过沐春楼时,她本能地放慢了脚步,不因别的,只因她想起跟楼冬涛要好过的绿湖就在这里。
在她还没出现在楼冬涛的面前,而楼冬涛也还没出现在她生命中之时,楼冬涛是自由、不受人制约的、不对谁负责……他有要好的女人,说来也是天经地义,但只要想起那晚撞见的那一幕,不知为何,她的胸口总是一阵揪疼。
她能对别人装傻,但不能骗自己。不用说,她这摆明了就是在吃醋。
但为什么她会吃醋呢?纵使楼冬涛是个扱品,可相处只有短短几天,她没理由这么快坠入情网啊!
难道说,真有一见钟情这种事?
正忖着,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沐春楼走了出来,她定睛一看,陡地一震。
喔不,此时自沐春楼走出来的不就是楼冬涛吗?
她不自觉地倒抽了一口气,瞠着眼惊惶又懊恼地看着他。
楼冬涛一出沐春楼,转了身便迈开步子走了,可杜书渊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直挺挺的忤在原地,好一会儿动不了也无法思考。
第十二章
她在行馆,绿湖不方便到行馆来,所以他便到沐春楼来见绿湖吗?他总说忙这个忙那个,结果却是跑到沐春楼跟绿湖幽会?就要离开出云山城了,他是舍不得绿湖吗?还是……他打算把绿湖也带回京城?
如果楼冬涛真要把绿湖也带上,她能反对吗?
不,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消极接受的分。想到必须跟另一个女人共有丈夫,她的心不禁隐隐痛着。
这些天,楼冬涛各种体贴暖心的举动及言语,只是因为她跟他有婚约,基于道义责任关心她,还是他真的对她有情愫呢?
她不知道,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对他动了心。
若非动情,她的心不会这么难受、这么痛。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得到脸颊好烫,她下意识地去摸脸颊,这才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流着眼泪。
她从来都不知道伤心的泪水,竟是这么烫人。
“小姐?”突然,身后传来少女轻软稚嫩的声音。
她猛地回神转过身,看见她正想前去关心的夏朵就站在她身后。“夏朵?”
看见她脸上满是热泪,夏朵一震,“小姐,你、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杜书渊有点难为情及窘迫。低下头,她胡乱地抹去眼泪,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心情,然后再抬起脸来看着夏朵。
“我没事。”她勉强又好强地挤出一记笑容,“你怎么在这儿?我正想去找你……”
夏朵微顿,“小姐找我?”
“嗯。”她点头,“我正要去茶楼看看你。”
夏朵一听,露出惆怅沮丧的表情。“小姐,茶楼的掌柜已经不让我在那儿卖艺了。”她眼眶微微湿润泛红,“掌柜说我惹恼了厉公子,要是再让我在茶楼卖艺,恐怕厉公子他会……”
“我懂。”不等她说完,杜书渊便握住了她的手,“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夏朵噙着泪,摇摇头,“我跟哥哥目前住在城南的一间小宅子里,要是付不出租金,恐怕……”
“昨儿不是给了你五两银子吗?”她问。
“那五两银子还了之前欠下的房租,只剩下二十文钱了……”夏朵难过的流下眼泪,“我打算跟哥哥一起回关外去……”
“回了关外,你能生活吗?”杜书渊暂时忘了刚才楼冬涛带给她的震撼及痛苦,全心地关怀着夏朵。
夏朵摇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我也不知道回关外能做什么,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