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一听,忽然想到什么,立刻疑惑地问道:“怎么除了女娃和瑶姬外,炎帝陛下还有一个女儿?”
榆罔耸耸肩,慢悠悠地放下茶杯,一副好整以暇样瞅着眼前这两人,“本帝子有几个妹妹干卿何事。”
少昊吃了个瘪却也不气,反而仿佛这个问题极为重要非要知道般,一把扯住榆罔的袖子严肃道:“干卿很多事!怎么你还有个妹妹我不知道?”
榆罔和少昊虽分属中天和神农两个国度的帝子,但打小就认识,情谊堪比手足,少昊身上没啥秘密是榆罔不知道的,正如榆罔一样。
蚩尤挑了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样,“你做什么这么想知道?”
以往少昊和榆罔两位帝子站一起,旁人总会觉得懒散的榆罔诸事不理一副公子哥模样,其实真正诸事不理的反而是谦和的少昊,他因过往的经历甚少对身边事物上心,做事为人悠哉随意,心思却如深沉海底不可测,不管喜恶从不对人言。
但今他如此着急打听一个人还是头一遭。
榆罔显然也被他急切的语气愣住了,奇怪地盯着少昊,呆呆地回答,“这是烈山过往的一段秘密,父神打小就吩咐过我们不许泄露出去,尤其不能在母妃面前提。”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全天下都不知道。
少昊一听沉默下来,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蚩尤奇怪地用手肘顶了顶少昊,“你干啥,这是咋啦?我神农有个三帝姬怎么啦?一副被雷劈到的模样!”神农本就子息单薄,还不允许帝妃多生一胎么!
被顶得回过神,少昊回过神,发泄似地拽皱了榆罔的衣袖,“那你这妹妹今在何处?”
许是许久没听过妹妹的消息,榆罔摇头晃脑地想了想,“啊……上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昆仑传来的。应该还在西王母那里吧……”
想起记忆里最小的妹妹,他也只在她尚在襁褓之时抱过一次,之后听说立刻就被西王母带到昆仑去抚养,事情办得很是匆忙,当时连名字都来不及取。他还记得产后病弱的母妃哭倒在大殿之上,父神背对着他和女娃站得笔直,残忍地不发一语,任着西王母抱着妹妹离去,他却看见父神的手硬是掐出了血,烈山的大火一烧就烧了千年。
这件事一想起来就让榆罔唏嘘不已,虽然日后父神恢复如常,却将对子女的宠爱全都拨给了瑶姬,但他总觉得,这大概是父神辉煌的一生中最痛的一次。以至于当年女娃溺毙在东海化为了精卫鸟,父神气急伤极之下一夜苍老。
就在他陷入回忆的当口,少昊一听“昆仑”就立刻推椅站起,脸色难看得紧,握着指天剑的手上指尖颤了颤,自怀里掏出了一根白得柔美的骨头,上面开了个小洞。
“可认得这玩意儿?”
榆罔和蚩尤一见便知那不是俗物,凑近了仔细瞧了瞧,榆罔一呆,“这不是父神制药专用的夔骨么?!”怎么到少昊手上了?
少昊眯起眼睛,“你确定?”
“当然了!父神为了母妃学医,尝试百草,当年上东海去抓夔兽还把我提溜了去!”
榆罔想起这事就来气,当时他才多大啊,夔兽那震天的吼声吓都没吓死他,“这根骨头我打死都忘不掉,肯定是父神的。”
当时锻造骨头的神官还在父神面前大肆夸耀说,不仅可做鼓乐,必要的时候把药物放在里面还可不朽不化,父神高兴得没上天去。
少昊又道:“那后来呢?炎帝没给谁么?”
榆罔奇怪地瞪了眼咄咄逼人的少昊,脑袋微侧,想了好一会儿:“啊,好像三百年前研制出了什么灵药装在骨头里送给母妃了吧……话说回来,这宝贝怎么到你手里了?”
少昊不理他,默默地塞回衣袋里,继续问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这么说,你这个小妹妹现在人在哪里你不知道咯?”
听出他话音里显然有一丝易见的鄙视,榆罔挑眉,头一甩一副你想怎样的模样,“是啊,不知道。”
正当少昊还想问什么的时候,一名小宫婢疾步走来,对三人一拜,“禀长帝子,听訞娘娘咳得紧,君上前往天南相助颛顼大帝未归,医工长请您去一趟。”
榆罔闻言立刻跳了起来,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
少昊见他那样,心里揣测炎帝帝妃赤水女神听訞从化神开始就体弱多病,据闻近些年更是卧床不起,看来此次怕是有些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