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参参,我参你个死人头!
赤松子忍了又忍,所幸撇开视线,眼不见为净,那头飞廉还在沉浸酒壶碰酒杯的欢快独饮中,前者突然扯住他袍子,疑惑道:“臭小子,你且瞧瞧,是不是有人朝咱们这儿来了?”
飞廉嗯了一声,慢吞吞将酒杯倒满才凑前一看,果有来人,再仔细一瞅,手中酒水立刻泼出去一般,酒意瞬间消散!
“你这臭小子竟然这么浪费老夫的酒!!!”赤松子不知道来者何人,却看见飞廉倒了他半杯酒,终于掩不住怒气,揪住他领子就一拳挥下去,没想到飞廉不知为何愣住了,不闪不躲真被他打了个正着。
颧骨上红了一块,飞廉这下彻底清醒了,没回头和赤松子算账,却死死盯着飞来的那个人,突然结巴:“赤赤赤松子,好哥哥,你且替我瞧瞧那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妭女啊?!”
妭女?
赤松子放开他的领子皱起眉,那不是人帝黄帝的掌上明珠么?
虽没见过真人,但见过画像,于是他也侧首望去,雨丝穿梭中确实有一美人迎着风雨施施飞来,素雅灵秀,仿佛这雨水是为她衬托而生。
“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像。”赤松子点了点头。
飞廉立刻蹦起来欢呼,“我就知道是她!”原想打败了黄帝部族再去威胁那黄帝老儿将女儿嫁给他,没想到这仗还没打完,美人儿就自个儿送上门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高兴个甚哪!”赤松子鄙夷地剜了他一眼,急色鬼,“听说那小姑娘当了玄女族族长,怕是黄帝专门叫来克你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飞廉低语了一句,随着来人渐渐靠近,立刻变了脸色,“等下,她身后那个人是谁?”
只见妭女身后隐着一男子,月白的长袍绣着赤黑的凤舞图,五官若大匠精雕细琢,墨眸精透,行止俊雅,乌色发尾隐着一抹赤金之色,迎风而来,雅彦极致。
赤松子这下终于坏心肠的笑起来,“终于看到了?那是你的牡丹爱生爱死的殷契帝子,哈哈哈!老夫还以为你那豆大的眼珠子真就豆那么大,只看见美人看不见英雄呢,哈哈哈!”
飞廉这下开心不起来了,黑着脸大掌一挥,风声立刻小了,朝来人大声喊道:“此地鄙陋,只容得下一人!”
两人闻言立刻停在半空,妭女皱眉,脾气一上来就要回嘴,不想一旁的殷契却抢先道:“哎,本想找个可心的地方叙旧,既是此地也腾不出,那还请妭姬公主回营再叙。”
妭女心系殷契全天下皆知,自然他说东她不会往西,飞廉暗咒一声,摆出一张笑脸,磨着牙,“噢噢噢,原来帝子也来了,没事没事,两位且来歇息,飞廉浮空便可,便可便可。”
在旁瞧着飞廉吃瘪的赤松子腹中暗笑,殷契和妭女若真要谈情说爱要找所谓“可心”地方怎么会找到敌营来,看来这飞廉若不是花痴浪荡本性,就是真爱疯了妭女脑袋瓜子烧坏了。
罢了罢了,且看殷契这出戏该怎么演!
那厢殷契早已笑开颜,“即使如此,咱便上去坐坐吧。”展臂邀妭女登高,仿若这地盘打从生来就是他家一般,为了妭女,飞廉一咬牙忍了。
妭女连日感到涿鹿本就有些疲累,自然从善如流,席地而坐忽然转眸对飞廉道:“风伯,咱俩好久不见了吧。”
声音甜甜,丝丝入心,让一边的看客雨师开始为自个儿搭档担心是否三两下就败下阵。
飞廉仿佛天生就是要让雨师佩服自己的预知力的,立刻红着脸傻傻笑道:“是啊是啊,有一百五十七年又七个多月了!”
殷契一愣,为花花公子飞廉突然的情深意切表现颇为惊讶,妭女却好像左耳进右耳出一样,“好像是挺久了。对了,你那能吹风的兵器拿来借我瞧瞧呗。”
这么直接?!
这下换成赤松子呆住了,妭女自神农大军而来,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现在竟能不遮不掩地问敌手要兵器,白痴才会中计。
待他思绪还这么转,上头的飞廉竟想也没想立刻掏出了兵器拂尘递给妭女,赤松子立刻拍地而起,“飞廉,你这没用的东西作甚!还不收回来!”
被他一斥,飞廉递出的手缩了一下,笑得一派无所谓,“哎呦,没事的,妭儿又不会用,不过是瞧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