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骐僵硬的一言,缓缓的将惊雷翱龙剑自箫身抽出。
霎时整个聆娴居天厅充斥着一股股寒意!
“那便好!裴持天,无才无德,配不上师妹!”
萧骐一时无言,那心里的妒火一阵阵的烧的他难以自控!
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这青梅竹马,的确两小无间猜!
但,就算如今让他证实了又如何?
事已至此,遇见了就是遇见了,他已动心动情,早已决定日后无论风雨如何,定给她生世的海枯石烂!
她的人,注定得与他生世订麒麟,又怎么能让与这伤她至深的所谓大师兄!
萧骐自问这辈子从不做自私之事,但如今,但求苍天纵容他这一次的放肆吧!
思及此,萧骐遂将惊雷翱龙剑举起,横在了裴持天的颈部,那莹白精细的剑锋更是紧贴着他脖子上的皮下脉管!
逸龙剑体上不断四溢出波波寒气,萧骐浑厚的内力更是涌动其上,那细细剑身所带来的汹涌杀气,冷极冻极,极为骇人!
虽然心中倒没有什么极为惶恐之意,但裴持天的身体还是生了逃避的本能,令他最后浑身不由自主的汗毛竖起,冷汗直冒,开始有发抖的迹象!
“骐且将刚刚世子的那句话送还给你: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安王 的人的确该死,但我的清流也绝不再容你用任何理由那般摧残!否则,我,蠡园北麒,萧氏皇子,就要你裴持天,十,倍,收,受!”
言毕,萧骐一手撤了惊雷翱龙剑,踏月腾空,头也不回的飞身离开。
怔怔然的裴持天,颓废的抬头看着玉盘之月,仿佛是在送着那尊贵王爷!
但满脸的无奈苦涩着,良久,良久。
最后,只闻男子,一声叹息,他悄然离开了禁宫。
※
回到煜宏宫,萧骐放下玉箫呆立了半响。
随即就想起了方才裴持天的话,顿时周身满溢杀气,愤愤然走到窗台边。
窗台边的一株株墨竹随着夜风摇晃,但似乎没有带走他心底的烦躁,反而腹部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今晚的遭遇委实让他不得不紧皱眉头。
而高处的白月洒下银白的光芒,散布在萧骐的身上,一身玄色衣衫被染白,光滑细致的发上闪着淡淡银光,白皙的皮肤显得愈加透明。
整个人就像神人一般的立在墨竹铺饰的窗沿上,看得四周的守卫不由得痴傻。
而来到他房里的谷粼,看到的也是这般的萧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韵儿,进来吧!”
萧骐远远的就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只是胸口间莫名的有股闷气。
听了他的叫唤,谷粼耸耸肩,径直走到窗台边的软卧上坐下,抬头看着他。
“萧骐,我想我来干嘛,你应该是知道的。”
萧骐低眉垂眸,俯看着披发入内的谷粼,看着眼前这张淡雅如水仙的容貌,他霎时间百味杂陈。
“韵儿如何笃定骐会知道你心中所想?”
他的语气中略带着与平日不同的压抑及怒气,谷粼疑惑的抬头看着面色不好的萧骐,弄不懂天下间还有人能给这天之骄子苦头吃?
“齐王是何种睿智人儿,怎会不知罪民心中小小的伎俩?”
“齐王只是个笑称,韵儿不该将它当真的。”
“但谷粼的确是个罪人,齐王殿下对粼如此不屑,留下粼到底有何用!还不如直白的将那人的名字告诉粼,勿再两厢折磨才好!”
萧骐看着她脸上也有了火气,知道是自己一时难以自制在迁怒,自叹得可以。
早在幼年之时,他便已经明白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脾气,如何看透一个人的心思,失去自制简直是件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笑谈。
如今,在她身上,这种失控真是愈加平常了……
叹一口气,罢了,看来今日,她是非知道不可了。
“韵儿是想知道‘灵儿’的来历?”
“是!”
谷粼坦荡的抬起头看着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那位名唤“灵儿”的宫女甚是奇怪,陶谷的情报网没有她的资料,幽冥殿内的人也没有一个听说过她的过往,都只知道她十五岁入宫被太后看重,至此一直陪伴在太后左右,一年到头也不曾离宫几次。
这么低调的人儿,却拥有那般的灵慧才智,直觉让谷粼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