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是在做什么?因为爱不到一个女人,所以对她发脾气?余韶恩,你真够可悲的了!
是你自己要对她好,是你自己放不下,喜欢犯贱被她拒绝,又有什么脸面向她发火?你是嫌自己近日来的所作所为还不够愚蠢吗?
惹她哭,让她内疚不好过,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余韶恩,你真是个混蛋!
将自己咒骂了无数遍,高大的男人才精疲力尽的进到屋内,将自己丢进沙发里,就这么沉没在黑暗中。
他闭着眼,让浮躁的心逐渐平息,试图找回从前那个自己,尽管脑海里依然塞满了舒禾哭泣的脸,尽管有股冲动鞭策着他,要他去找她。
他曾经是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男人,眼里只看得见配得上他的女人,只愿耗费有限度的精神与体力,跟女人周旋在名为恋爱的游戏里。
时间、精神、体力样样皆是分配好的,他依然自私的保留属于自己的空间,冷静而理智的玩着那些游戏。
但,那些都不是爱情。
爱情,是世上最可怕的魔咒,它能将人逼上疯狂,它会不着痕迹的吞蚀你的全部,时间、精力、思绪……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奉献全部。
爱上这个舒白目,他早忘了什么分不分配,她成了他的宇宙中心,他的每一分精神,每一分体力,全都耗尽在她身上,即便他不愿如此,偏偏就是不受控制,无法不这么做。
那是一种本能,爱上一个人后才会被唤醒的本能,分分秒秒都记挂着那人,满脑子想着只要她好,那他什么都好。
爱呀,当真教人无奈又无力,只能雏眉对老天爷大喊一声哎呀……即便是他这样不信邪的大男人,也不得不跪倒在爱情的魔咒之下,认命的受其折磨。
余韶恩怀疑自己在发完那顿恶气后,因为严重自责导致精神衰弱,他瘫在沙发上,动也不能动,脑中思绪似被怒气一并蒸发了,半滴也不剩。
他从没像此刻这样疲倦过。身上每一滴精力都被抽干了,连抬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身心俱疲。
余韶恩在黑暗中阖上了双眸,就这么沉沉睡去,直到隔天早晨,在迎面筛落的金色晨光中醒来。
刺耳的电话铃声不停作响,他揉着眉心,伸展了下僵硬的四肢,才起身接起话筒。
彼端传来一道担忧的轻柔嗓音,“总经理……你今天不进公司吗?早上有一个研发会议,你不参加吗?”
听她的声音似已经无碍,余韶恩暗自松了口气,随后怒气又不打一处来。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看他痛苦就真这么无所谓吗?不是说喜欢他吗?为什么他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在乎?
原本稍霁的脸色瞬间又是阴霾满罩,余韶恩口吻恶劣地给了冷回应,“我都痛苦得快死了,还管什么会议不会议。”
“总经理……你生病了?”那头传来微弱近似气音的询问。
“对,我是病了,病得很重、很重,所以别再打电话来,公司的事全都交给辛特助,别来烦我!”
shit!余韶恩,你是男人,不是六岁的幼稚小鬼,你这样无理取闹,丢不丢人!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全不管他的死活,不在乎他的心情,甚至没考虑过他的感受。
舒白目不愧是信奉白目哲学的个中好手,够白目!够无情!
明明吼完之后就该甩上电话,可偏偏他执着话筒的那只手,死死地僵在半空中,只因他在等,等她的回复,心中仍有一丝期待。
可悲又犯贱的期待!
“那……总经理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Bye.”岂料,那个好似没了心肝的女人,只低低的嗫嚅了几句,随即收线,快得让他连一点缓冲反应的时间也不给。
“嘟嘟……”话筒里传出嘟嘟声,徒留余韶恩兀自震愕。
这个舒白目够狠!
愤愤地甩上话筒,余韶恩两手叉腰,仰高了绷紧的下颚,咬牙切齿的瞪着天花板,有种天理昭彰,报应已至的感觉。
收敛好就快失控的怒气,余韶恩又瘫坐回沙发上,不禁开始怀疑,爱上舒白目是一场考验EQ的耐力赛。
偏偏啊偏偏,他就是放不下这个白目的女人,极为犯贱的、心甘情愿地受她的窝囊气。
这下,究竟谁才是那个最白目的人?
思及此,余韶恩不由得闭眼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