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也不瞬地睇着她,伸手接过,杯口却始终没碰着嘴唇,只是静睇着她乱没形象的灌了一大口,然后抬起手背抹去嘴角的泡沫。
“来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她转向他,目光不再闪躲,笑靥灿烂。
“大冒险。”余韶恩不假思索的回道。
“你确定?”她扬高了秀气的眉,一副“你亏大了”的表情。
他不以为然的冷笑,“不管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都没寄望,选择哪一个又有何分别?”
言下之意即是他压根不相信她的真心话能有几分真心,与其听那些虚情假意的鬼话,他倒宁愿透过大冒险逼退她。
“好吧,那就大冒险。”她努了努小嘴,很委屈的偷偷瞪他。
余韶恩猜不透她究竟是何目的,这个女人已经将他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如今又反常的主动靠近,他不会蠢到以为,她是准备回心转意接受他。
“来吧!开始大冒险。”她催促着他,似已预藏了满腔的真心话,正欲一吐为快。
余韶恩冷睨着她,缓缓吐话:“吻我。立刻,现在,马上。”
真可笑,什么该死的大冒险,去他的真心话,她若是真办得到,让他跪在她面前都行!
果真,舒禾的表情明显发窘,白净粉嫩的双颊浮现一层玫瑰色光泽,她紧抿着那两片水润的唇瓣,神色似在犹豫。
既然没意愿,又何必来他的地盘自投罗网,诱动他极力压抑的情意?莫非是嫌他那天的自白不够丢人,狠狠受创的自尊心不够悲惨,想再多补他几刀吗?
可恶,真是够了!即便他无可救药的恋着她,她也不能如此嚣张!
余韶恩着实恼了,“舒白目,你立刻给我——”
软嫩的触感迎面覆来,封住了焦躁欲斥的男性薄唇。
甜美的,柔软的,带点啤酒涩味的女性幽香,自舌尖渗透而入,滋润着他这方荒芜的沙漠。
幽邃的黑眸难以置信地瞪大,一度被搅得烦乱无序的世界,一刹那完全静止,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
仅仅剩下唇上的温度、柔软如云絮的触感,完全主宰了他的心,他的灵魂,他的全宇宙。
余韶恩不是没遇过女人主动,然而这一回,他却结结实实的楞住,只能任由舒禾在他嘴里为所欲为。
她的吻法笨拙,却该死的挑逗人心。先是软绵绵地吸吮,随后滑入,试探性的碰了碰他的舌头,缓缓地勾动他。
shit!光只是这样,他的身体立刻起了反应,全身肌肉绷得又紧又热,宛若被火烤热的铁石,下腹分身已经暖胀,以最直接的方式抗议他近来惨无人道的禁欲生活。
正当他欲接续这个吻,舒禾偏巧选在这时退出,蓦然中止了这个挑起他火热欲望的蜜吻。
“好了,轮到你了。”面对他尝不够甜头,黑沉沉的恼怒俊颜,她漾开一贯的白目甜笑。“你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唔,不对不对,刚才是你指定我,所以现在也应该是我来指定。”
“舒禾,你究竟想干嘛?”余韶恩被她反覆的态度搞得一团乱,偏偏刚才那个吻该死的好极了,让他一点也不想将她吓跑,只能竭力压制沸腾的怒焰。
“还能干嘛,当然是跟你喝酒玩游戏啊。”她装傻,装白目,笑容甜得像是能掐出蜜。
他怒极,“你——”
“好,决定了,我要指定你说真心话。”视他满脸怒焰于无物,她兀自往下说:“来啰,我要出题目了,小余,你要听清楚噢。”
“舒白目,谁说要跟你玩了!”他切齿低狺。
“如果我说我很后悔没有接受你,如果我说,我想反悔接受你的告白,想跟你在一起,你会同意吗?”
余韶恩怒火倏灭,俊颜愕然,胸腔不曾鼓动得如此刻这般剧烈。
“真心话噢,你要说真心话。”舒禾小心翼翼的双手奉上一杯啤酒,眼神是那样无辜又委屈,又开始假扮起受害者的姿态。
明明她才是那个加害者,让他饱嘻被折磨的滋味。
让他感受到爱情是多么毒辣又残忍的酷刑,让他绝望得以为,或许错失过这一次,他很难再爱上谁。
偏偏,他爱上的是她,所以心甘情愿受折磨,成了为情所苦的受害者,犯贱的迷恋着她这个加害者。